褚谏扬起眉，笑问：“就这么相信我啊？就不怕我知道了你的秘密，用这件事要挟你？”
宋玉一点也不怕，只是淡淡道：“如果真有人敢那么做，有危险的不会是我，而是他。”
“……”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威胁？
不过想起宋玉的武力值，她确实有这个实力。
宋玉询问：“褚老师，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女生的？”
“你掩饰得很好，行为举止，说话语气，看起来都是一个男生。我刚开始并没有察觉，直到后来，你开始试穿我新设计的衣服，我才慢慢看出一些端倪。”
褚谏的目光落在宋玉身上，属于设计师的尖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此时身上的伪装，看清宋玉的内心。
“我毕竟是一个服装设计师，自己的衣服模特穿起来是什么样，我心里最清楚，从那一刻我就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女生。”
宋玉深吸一口气。
两世以来，她的伪装第一次被人看。
“但您没有揭穿我。”
褚谏耸耸肩，语气轻松。“我很喜欢你，宋玉，是男是女很重要吗？我认你这个朋友就足够了。”
当初他对宋玉改观，是因为宋玉能将他的设计完美地诠释出来，还能给他带来很多灵感，说宋玉是他灵感缪斯也不为过。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必定有你的原因。”
宋雨微微点头，就肯定了他的猜测。“可是我不明白，您送我这条裙子的寓意是什么？”
褚谏疑惑地看过来：“裙子里面还有一张字条，你没看到吗？我想对你说的话，全都写在字条上了。”
“字条？我没看见什么字条。”
“怎么会？我亲手放进去的。”
宋玉马上想起离开训练营那天，因为发现盒子里四条裙子之后，三人担心身份暴露，现场一度混乱，没有仔细检查就匆匆上车走了。
难道字条是那时候掉出去的？
宋玉心头顿时一沉。
那时候训练营的大部分练习生虽然已经离开，但还有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有时连粉丝也会过去合影留念。
那张字条如果被人看到……
宋玉立即询问：“字条上写了什么？”
褚谏看到她紧张的模样，也有些担心起来。“我写的是，这条裙子送给你，或许有一天，你能穿着它站在舞台上。”
“我是觉得，如果有一天，你想告诉所有人真相的时候，能穿着我送给你的那条裙子，站在舞台上，直面自己的性别，直面自己的内心。”
他从宋玉熟练地装扮能看出来，她女扮男装似乎已经很久了，这样隐藏自己的性别，掩盖自己的内心，终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褚谏希望，有一天宋玉能做真正的自己。
宋玉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褚老师，谢谢您帮我保守秘密，没有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希望您还能继续帮我保密。”
她匆匆便要离开，褚谏连忙叫住她：“这倒没什么，但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假装下去吗？你什么时候才能做回自己？”
宋玉愣了一下，眼里罕见地出现迷茫的表情。
做自己？
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女扮男装，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宋玉思索着，并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很快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
“我先回去了，褚老师，谢谢您的礼物，那这条裙子……”
这玩意儿现在放在她手里，简直就是一个定制炸弹。
褚谏摆摆手：“你带回去吧，我已经送给你了，万一以后用得上呢？藏好就行。”
宋玉犹豫片刻，点头将盒子重新拿起来。
毕竟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拥有的第一条裙子，拿回去留个纪念也好，反正现在星星娱乐只有她、宋洋和老胡三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离开[云想]，宋玉又回了训练营一趟。
虽然已经过去半个月，那张字条应该早就已经不见了，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节目已经结束，此时的训练营已经彻底空了，一个人也没有，大门紧锁着，连门卫大叔也不见。
有几个观众正在门口拍照留念，宋玉在拐角处等了一会儿，等人走了才过去，在训练营门口找了一圈，果然什么都没找到。
可千万别被人捡去了啊。
宋玉想着，忐忑地回到星星娱乐。
刚下车，却看见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门口，好几个工人正在往下卸东西。
为了省钱，星星娱乐的公司开在了一栋居民楼里，上下左右都是住户，所以宋玉刚开始没有在意，可是随着走上去，却看到那些搬家工人把床和沙发都搬进了星星娱乐的大门。
不大的客厅里已经放满了行李。
白满川站在正中央指挥着，让搬家工人把客厅里那张已经破成三瓣的沙发丢出去，然后换上他新买的。
宋玉看得满头问号。
“白满川？你这是在干什么？”
白满川转过头：“我准备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他快步走来，看到宋玉满脸震惊的样子，疑惑地问：“老胡没有跟你说吗？”
宋玉摇头，依旧处于震惊当中。
早上出门的时候，老胡只说了要她继续隐藏好自己的身份，还说要经常和粉丝互动，甚至连楼下大爷种的月季开花，他都说了一遍。
但唯独白满川要搬过来这么大的事，他竟然只字不提！
故意的！
宋玉转头看了一圈，没找到老胡，反而看见宋洋躲在房间里，鬼鬼祟祟地通过一条门缝朝外面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