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博世界当密教头子(488)
第六区外围人哪里听得懂这个,只知道这就是法律规定, 一个个全都懵了:“那为什么还他妈变贵了?!”
“变贵的不是房贷,而是新建建筑的附加服务费用。”对此,地产公司的人跑出来解释道,“新建建筑已经不算你们房费了,但后续的维护费用和物业费用还是得正常收取。住宅的档次提高了,年成本提升,那么后续的收费自然也会提高。”
“我们都已经倾家荡产了,怎么还得起这个房贷!?”
银行非常贴心道:“可以考虑新的还款方式,只需要增加一点点利息。”
政府也适时说道:“考虑到本次的特殊情况,第六区外围的民众可以去区政府进行登记,对于此类特殊群体,保证在半年内不催收、不罚息、不影响征信。”
第六区外围人:神经病吧,你们他妈的倒是睁眼看看,我们第六区光脚不怕穿鞋,谁在乎征信这个鬼东西啊!
地产公司则疑惑道:“你们都没有买保险吗?”
第六区居民全都傻眼了。
要说政府和银行狼狈为奸盘剥他们吧,他们也确实是在按照法律办事,这都是世界议会通过的法案,全世界都是这样的。他们也确实都没有买保险——开玩笑,他们自己的房租房贷都已经快把他们榨干了,还为了那破烂屋子买保险?
更别说那屋子本来就破,保险公司压根就不愿意保。
于是,第六区外围人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换新房子了,就意识到过去的债务不仅没减,还增加了。
那些多多少少对他们有点羡慕的第六区内围人,在知晓此事后,也都感叹不已。
——真是倒霉啊,这些外围人,不仅差点被淹死,还莫名其妙多背了债务。
不过第六区人本就债多了不愁。
夏年从安德烈那t里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也仅是笑了笑。
安德烈以为她是司空见惯了,便附和她的笑容道:“唉,也确实是没办法,见怪不怪了。”
夏年却说道:“保证了半年不催收就行了,半年之后,谁知道那帮收贷的人还在不在呢?”
安德烈差点没理解夏年的意思。
……好不容易理解之后,他又怀疑夏年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是他把人想坏了。
安德烈决定不内耗,干脆利落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换了个话题说道:“刚刚诊所斜对门的那家桌球馆老板过来串门,说他打算不干了。”
夏年应了一声:“准备搬家了?是因为大涨潮吗?”
安德烈说道:“也不完全算是……他告诉我说,是因为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下他的门面,而桌球馆刚好生意又不怎么样,所以……他就跑路了。”
“有人愿意买?”夏年诧异道。
虽然不算是什么很差的地段,但这毕竟刚刚大涨潮,第六区已经快变成世界公认的不适宜居住的地方了。
“对呀,而且……听说还要改成酒吧呢。”安德烈说道。
夏年:……
别大半夜蹦迪把医院里的病人给气到失控就行。
这样一个小八卦,安德烈也就是顺口一提,完全当作了日常调剂。
原本夏年还想出去看看那家跑路了的桌球店,结果一冒头就看见诊所外密密麻麻的记者们。
夏年:……
安德烈在一旁说道:“他们已经在这儿守了好久了。”
夏年:……是的我知道,有几个甚至还是从第二区布里吉塔的诊所里追过来的呢,都脸熟了。
不过这么一瞥,她倒是看见了对面那家桌球店,它的招牌已经被拿了下来,放在一边。旧招牌旁放着一个新的牌子,上头用非常漂亮的花体字写着“地平线酒吧”。
地平线?
夏年脑海中先是浮现了临星城的天际线。
若是上层区,天际线是起伏的、充满活力的,光影在高楼之间交错,绿地、交通与各类地表点缀其间,层次分明。
而如果是第六区,那天际线便显得杂乱无章、缺乏规划,满目都是低矮的建筑和临时搭建的棚屋,唯有靠近内围的区域会有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它与第六区格格不入,如同自上层区投下的钉子,又如同一座鼓励着人向上攀登的高塔。
可天际线和地平线是不一样的。在这个百分之九十的陆地都被海洋吞没的星球上,地平线意味着大海和天空的交界处。
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忍不住又瞥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她忽然像是被定住了般,停在原地。
她赫然看见,在那标牌的旁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身材显得有些削瘦,但个头却挺高,身材比例也很好。他侧面对着夏年,正在和面前的建筑工人商量着什么,脸上挂着友善的微笑。
门外人来人往,原本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街景,是不能吸引夏年的注意力的。
可在她已经常态开启的感染视野之中,那个高瘦的男性却从头到脚都燃烧着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猩红!
高浓度的、几乎凝结成实体的感染在他体内翻涌如岩浆,却被他的躯壳牢牢锁在体内。
哪怕是隔了如此之远,夏年也仿佛能听见那几近疯狂的污染在他体内嘶喊着吼叫着哀嚎着,扩散的本能与无从突破的禁锢让它愈发浓郁。
在夏年眼中,这个人甚至连存在都显得如此奇怪。她甚至找不到他的污染中心点在哪里,他整个人都是污染中心。
她关闭了感染视野,望向那个人的脸。
后者似乎也意识到了夏年的视线,他转过脸,隔着上百米的距离,遥遥望向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