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撰稿人Ⅰ日轨列车(39)
减虞垂眸不说话,羽睫颤动,卷发被元赑爱不释手地捏,玩玩具似的,然后不断往后梳。
这样的他弱小无助,可怜,没了讥笑的神情,漂亮得简直像个水晶小人,元赑忍不住又压下去,手掌从大腿往上一点点抚着,到上衣的边缘,钻进去,捏住那柔韧的腰肢——
“你有个富婆姐姐,800块钱恐怕不够再买一次。”减虞拍掉他不规矩的手,像个心如止水的和尚淡淡说道。
元赑莞尔,想要亲他的嘴唇,这次被减虞躲过。
“我不缺钱,可以还给你,我一点都没花。”元赑说,“我醒来你已经走了,早就想还给你。”
“多谢,医药费也请结下尾款,不接受线上。”说罢伸手。
“现金被我裱起来了,挂在宿舍床头。”元赑吻他的手心,“我可以加你微信吗?给你转账吧,5200好吗?”
减虞无语。
宿你妈,还坚守人设呢。
“我真的,把你撞成那样?我帮你看看,好些了没?对不起,我掌握不好力道,是第一次……”元赑问得很认真,浓密的眉头很是懊恼,似乎在说,我没想把你弄受伤,请你给我机会补偿,证明我不是那么野蛮的男人。
沉寂片刻,气氛在升温,减虞说:“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元赑:“为什么?”
减虞漠然道:“我他妈被你的假学生证骗了,狗东西,你根本不是22岁的体院学生。”
元赑笑着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吗?是你的狗就行了。”
减虞再次真心地推搡他胸膛:“对不起,老子不跟这么老的腊肉睡觉。”
“我不老,哪儿像42,而且,你已经睡过我了。”反正减虞推不动,元赑全当做是情趣,又胡乱亲亲他的脸颊。
“谁他妈睡谁?!”
“好好好,我睡你,所以我要还你钱。”
元赑舍不得收回手,就掐了下光滑如绸缎的腰,然后去他兜里掏手机,纯纯耍无赖行为,减虞正想趁机翻身下床,元赑却在他口袋里发现了什么,拿出来一看,是个灰色的小牌子,什么都没写。
减虞闭眼。
他的性癖就是年下,炮友不光年纪得比他小,身板还得比他壮,任打任骂的抖M型最合胃口,元赑符合他的一切幻想,不光长相有种狂放的性感,脱了衣服连零件尺寸都很让人惊喜。
酒吧迷离的灯光是一盆色令智昏的猪油,让他误把元赑当成了学生,他这么想,元赑也没否认,半推半就上床了,更没约定事后。
元赑下手没轻没重,猴急,横冲直撞,的确不是老手装的出来的,减虞得了乐,就留下点钱,不是侮辱,否则他也不会随身只带800。
单纯就是资助穷学生买点酒喝。
事实证明,一切自作多情都是自取其辱,穿背心还看不出来,换上衬衫跟西装裤,元赑就完全跟学生沾不上边了,减虞怀疑他得有30多。
元赑不动声色把牌子扔了,继续摸他手机,随口问:“你怎么下班还把工牌揣身上?”
减虞:“什么工牌。”
元赑:“怕我知道你在哪工作?连名字都抠掉了?”
他把减虞的手机放到面前来解锁,但减虞是写推理的,生性谨慎,根本没用过面容解锁,元赑此举自然白搭。
元赑放松警惕了,正是机会!
减虞昂起下巴,喉结滚动,壁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金边,像恶魔的果实正在邀请引诱,元赑一呆,减虞搂上了他的脖子。
“别在这里,换个房间。”元赑顿时喜上眉梢,却不料后腰被交叉腿锁住,减虞用尽全身力气往左一滚!
砰!元赑高大健壮,一身腱子肉不是虚重,这一猛地下落,床垫四边跳起来,差点把减虞也给弹走。
他抓起工牌重新塞回去,再夺回手机,拍打元赑的脸,冷冷道:“狗东西,想把我当长期饭票,你还没资格。”他伸手下去,恶趣味抓住那包鼓囊着、想要窜出来的东西。
一手没包住。
黑线。
元赑闷哼,很享受。
减虞突然又觉得输了,这小子躺着没动,反而他像在提供包厢服务……
算了,把他捏坏也不是什么可持续发展的好事,减虞莫名累得大脑很沉重,不愿再跟这□□上脑的傻白甜周旋,便在床上站起来,踹了几脚元赑的腹部,看到他捂着肚子,跳下床拿上衣服就离开。
“你住在哪?”元赑在身后失落说道,“我能去找你吗?”
减虞不留情道:“我对你没兴趣。”
元赑:“我会找到你的。”
走出花香酒店,减虞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隆基广场越夜越美丽,光污染仿佛管不到这,城市繁景光怪陆离,浓黑酒吧巷张开嘴,吞进好几对肉与肉交缠的身体。
朋克的紫色射线从楼顶袭来,放大他们的喘息,如干了满杯特调鸡尾酒般,冲鼻,呛嗓。
迷幻的、不真实的、荒唐的。
减虞戴上兜帽,消失在七彩的灯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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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晴把覃佩韬带回房,再跟吴卡一起到元赑的卧室。
元赑把酒店的意见簿撕下一页,横两道,竖两道,画了个简易工牌交给吴卡,问:“怎么样,没起疑心吧。”
傅晚晴道:“看着没有,我跟他说了,组长发现下午出现在富安小区的嫌疑人来找他,以为他有危险,才会用计把他救出来。”
元赑跟吴卡详细描述了灰色小牌子的颜色,吴卡立刻上网找样图。
“覃佩韬果然在吃里扒外!”傅晚晴骂道。
“减虞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元赑说,“他是个作家,可能只是在套取情报,好找写作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