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有一个影卫(56)
“你的意思是?”
“苏望轩是你救下的,苏琦是我来邕州的路上从山贼窝里救出来的,这两兄弟一文一武,将来必有大用。”
王虎成不服气地说:“我救了他哥,他那张脸还那么臭!”
薛清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圆圆的脸蛋在晨光下像一颗刚煮熟的鸡蛋。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俩小孩都喜欢薛清了,长得年轻了不起啊!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远去,兰玉竹对着一桌思绪理不出个头,他私心不愿意看见薛清和王虎成掉脑袋,可他们的性命只取决于他们自己,取决于他们到底有没有屠杀邕州百姓。
如果苏望轩说的乃是实话,那么一切都好说,但如果只是为了帮那两个人脱罪,他又该如何处置?
思索半晌,根本问题还是在城东那群人身上。
“影七。”
跳出来的,不是影七,而是影六。
“你哥呢?”他问。
影六木然地回答:“被殿主带去受罚了。”
“受罚?”小七又犯什么事了?
“殿主说影七没有保护好主子,让您受了那么——”他把声音拉得很长,仿佛这样就能体现影昭所描绘的兰玉竹受的伤。“重的伤。”
兰玉竹失笑:“你看我现在像有事吗?”
有没有事,都是影昭说了算,影六头也不抬地告诉他一个影殿人尽皆知的事实:“主子,在殿主眼里,您的头发丝掉了一根都算重伤。”
誓死追随
他毫无意义地笑了笑,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那会儿,蝴蝶镖是你扔的吧?”
影六老实承认:“是属下。”
“为什么要违抗本王的命令?”兰玉竹心里明白他是害怕自己出事,可有些话他不得不说,“若是被乌那木安提发现,我们活不到救兵来,你可知晓?”
乌那木安提正是因为觉得他身单力薄,翻不出什么大浪,所以才敢放心地跟他闲话,如果被他知道自己仍留有后手,就算他再怎么自大,也绝对会毫不犹豫一刀结果了自己。
到那个时候,他不成为影六的拖累都不错了,哪来自保之力?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出现最坏的结果。
“属下自去领罚。”
他头疼地捂着脑门。“你和你们殿主你俩真是……算了,你去查查城东,看是否都如苏望轩所言。”
“是。”影六领命而去,暗中联系了其他人来保护兰玉竹。
影昭再回来的时候已近晌午,他特地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洗去了身上的脏污气息,听完了影七简短的描述,他此刻依然心有余悸,万一主子当时赌输了,后果该是如何不堪设想?
一阵舒风掠过,紫红色的花朵下雪似的簌簌落下。
“你走吧。”影昭对暗处的影卫传声说。
兰玉竹仍靠在桌边,垂眸阖眼支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主子?”他轻轻唤了两声也没反应,担心他坐久了腰痛,便想把他移到床上去睡。
刚接触到兰玉竹的臂膀,后者便睁开了眼睛,眸中数道精光一闪而过,一瞬间,影昭还以为他根本没有睡着。
看见是他,兰玉竹又放松地闭上了眼,还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你回来了啊?”
“是,主子。”
他像说梦话一样问:“影七呢?”
“……在练功。”
兰玉竹闭着眼发出一声轻笑。“下手轻点,是我让小七别出手的。”
“属下知道了。”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实践又是一回事。平常时候影昭对影殿里的人都很宽容,唯有在涉及到兰玉竹的事情上,他绝对不会容许出现一点差错。
兰玉竹也深知他的个性,只是被违抗命令总归是令人不舒服的,但对方是影昭的话,他还能忍一忍。
“主子,”想到那历历在目般千钧一发的场面,影昭不赞同地说,“您昨晚太冒险了。”
还没等兰玉竹狡辩,他愁眉不展地耷拉着眼皮,心中不断冒出的后怕逼他把一直以来想说的话全都倒了出来。“属下知道,您是故意将我支走,怕属下不听命打乱了您的计划。可是主子,万一呢、万一您这次算错了怎么办?常言道,马有失蹄,人有失足。”
他像是快哭出来了,扑通跪在了兰玉竹跟前,哀哀求告,“属下求您、求您不要再拿自己冒险了,您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属下都会帮您办到,所以求您了……”说着,无时无刻不会失去兰玉竹的恐惧撅住了他的一颗心,让他喘不过气来,一句完整的话夭折在肚腹之内。
决定以自己做饵之前,兰玉竹便想到了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可他偏偏忘了影昭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自己将其支走的举动本意是为了保护他,毕竟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即使影昭在身边,他二人也只能一同下黄泉,他这一世只是想好好护着他。
“昭儿,”兰玉竹伸出的手定在半空,内心的触动不可谓不大,“你说得对,这一次赢了,下一次也可能会输。我答应你。”他自己死了也无所谓,但如果影昭死了……
“昭儿,我问你,我若死去,你待如何?”
“属下誓死追随主子。”影昭毫不犹豫地回答。
兰玉竹勉强地牵了牵唇角,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昭儿,我这一世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你却不能,我要你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着。”这是他欠影昭的。
影昭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仰起头想问个究竟,只是刚刚抬头,就被按住了脑袋。“主子?”
好半天,兰玉竹才松开他,朗声道:“我们明日启程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