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理记得家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宋昭远从哪弄来的鸡蛋，“怎么会有鸡蛋啊？”

宋昭远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我连夜生的。”

陈理：“……”

可能是睡太久脑子迷糊了，楼下就有超市，宋昭远应该是去超市买的。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来，宋昭远把外卖包装袋里的早餐一一拿出来，都是融城当地的典型早点，陈理吃惯了的。

陈理喝了一口玉米汁，桌上的东西都是他以前常吃的，但是他不是很有胃口，“我想我们今天应该不能去玩了，我觉得我头有一点晕，”陈理一板一眼地征求他的意见，“我们明天再去行吗？”

“……随便你。”

空气过分的安静，为了打破这沉默，陈理自言自语，“你买的都是我爱吃的，真好吃。”

他话刚说完，就感觉到刚喝进嘴里的粥黏在了喉咙口，弄得他喉咙一阵难受，这时宋昭远刚好朝他看过来，陈理不受控制地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宋昭远皱着眉头，脸色好难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桌上那一小片狼藉显得好恶心，他头昏眼花的，慌忙站起来想要找抹布擦干净，却被突然起身的宋昭远拉到一旁的沙发上，“老实待着吧你。”

宋昭远进了厨房拿着抹布出来，很快就把桌上的痕迹擦干净了，他转身进了厨房，陈理听到了哗哗的水声。宋昭远肯定在疯狂洗手。

如果说昨晚故意把眼泪擦到宋昭远衣服上是对宋昭远洁癖的小小报复，那么今天这一出，陈理觉得自己简直会被宋昭远弄死。

他抽了张纸巾把自己下巴擦干净，像浆糊一样粘稠的脑袋根本无法运转，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厨房里的流水声终于停了，宋昭远走了出来，看到陈理的脑袋像个自动摄像头一样随着自己移动，眼神呆滞，脸色有些异常的潮红。

可能是生病了。

宋昭远走过去，手掌贴了贴陈理的额头，陈理没有丝毫反抗也没有丝毫反应地僵坐着，看起来已经神游天外了。

“你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过了好几秒，陈理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摸自己脑门，愣愣地说：“……是吗？”

难怪他头晕，还觉得很热。

宋昭远给他倒了杯水，下楼买药去了。

明明什么都没还没做，陈理就觉得自己精疲力竭，靠在沙发上，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睡着了。陈理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间只记得宋昭远给他喂了药。

他再一次醒来时，宋昭远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声音很低，“吃了三次药，东西没怎么吃，体温还是没有降下来。”

“嗯，我知道了。”

陈理眨了眨眼睛，看向窗边，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原来自己已经睡了这么久。

“醒了？”挂了电话的宋昭远扭过头看他，“醒了就起来吃东西。”

一碗小米粥一个橙子，陈理拖拖拉拉吃了十几分钟，很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宋昭远站在一边，从手机里抬头看着他说：“今晚再不退烧就去医院。”

“……不要，不想去医院。”

宋昭远看着负隅顽抗的陈理，大概是病了，陈理整个人都软趴趴的，没什么精神，但抗议时声音都稍微大了一点，他眉头一挑，悠悠地说：“发烧久了不退烧会变痴傻。”

陈理无意识地微张开嘴跟他对眼了一小会儿，“不会的。”

“不去就等着烧死吧。”

“那就死吧。”陈理说得有气无力，低下头去，把最后剩的一口粥在碗底搅来搅去。

“我看你脑子是真的烧坏了。”

“没有，我的脑子现在也很好使。”

“你真是……”宋昭远咬牙切齿的，但是话没说完就停住了。

陈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就是单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发烧跑去医院，很麻烦，吃了药就会退烧的，定时的去医院体检已经让他觉得很厌倦了。

只是今天这种厌倦感更为强烈，他前所未有地，不想去。

没一会儿，宋昭远又说：“今天有人来看你，我没让他进来。”

陈理思考了一会儿，“是昨天那个人吗？”

宋昭远嗯了一声。

“没进来就好，我也不是很想和他说话。我以前想和他说话他不理我，我现在不愿意和他说话他又一直找我，真奇怪。”

陈理对那个人一直避而不谈，这会儿居然主动说起这些，宋昭远觉得稀奇，问：“你们以前经常说话吗？”

“嗯，以前他经常来我家玩，后来吵架了就不来了，我们也没有说过话了。”

宋昭远很好奇，毕竟陈理嘴里的吵架可能是世俗意义的吵架并不是一种东西，“为什么吵架？”

陈理难得地皱了一下眉头，错开目光，说忘了，然后自顾自地低头看手机。

宋昭远觉得可能这样的陈理才是真实的陈理，有一点小任性，像昨晚一样不管不顾地要说自己的话，指使他做这做那，不想听别人说话就选择不听，或者是像现在这样生硬地沉默下去，在首都时候的乖顺安静都是假的，那只不过是他为了更顺利地生活下去，伪装起来的外壳罢了。

多么拙劣的演技，在此刻终于原形毕露。

别人都无从知晓，只有宋昭远知道。

其实以后陈理要是一直这样，也没有关系，宋昭远是这样觉得，毕竟自己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可以包容陈理。

没一会儿，低头看手机的陈理突然说：“出成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