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数(31)
江声紧了紧手,把头往深处埋了埋,埋到闫续的肩颈间:“不告诉你。”
“好吧,小醉鬼。”
闫续感到对方热热的呼吸打在颈动脉边薄薄的皮肤上慢慢升温,还有点痒,轻轻地说:“都说了不能喝那么多,偏不听我的,看你明早头疼不疼。”
过了好一会儿,他背着江声走出好远,才听到背上的人答道:“因为我看那个姐姐心情不好,就想陪陪她,就陪她喝一点。”
“你和她怎么一样,她比你大那么多,又天天喝酒的,最后你陪别人,把自己搭进去。”
闫续尽管没有说重话,但还是在批评他。
“闫续。”
“嗯?”
“闫续。”江声也不说干什么,就一声一声叫他的名字,起初,闫续还一句句答应着,直到叫得实在太多,叫到他都不再回复了。
“那个姐姐,她喜欢你。”江声闭着眼睛,贴在他耳边喃喃道,“闫续,你喜欢她吗?”
“还有心思关心别人。”闫续也叫他的名字,“江声,你喝多了。”
“你喜欢她吗?”
还挺执着。今晚是他的错,一下没看住,以后真不能再让小家伙喝酒了。
“你喜欢她吗?”
闫续把他往上掂了掂:“我不喜欢她。”
“嗯。”江声终于得到了答案,点了点头,动作间,软软的嘴唇蹭过闫续的颈窝,好像小动物用湿润的鼻子小心地碰了碰他。
“闫续。”
“嗯?”
“不要喜欢她。”
霎时间,闫续感到一阵失重,坠落的心忽上忽下,所有的答案都变得不重要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已经没可能再回头。
良久,他感觉到后颈边的吐息变得有节奏了起来,确定江声应该睡着了。
他不知道说给谁听,缓缓回答道:“好。”
睡了半道,一路背到楼下,刚刚闹着要下来坐电梯,这会儿一进门,江声就顺势侧躺在了床上,喊也喊不动了。
“坐好。”闫续说。
闫续用热水打湿了毛巾——他蓦然发现江声都在他家都有了自己专用的毛巾,小流浪狗一点一点渗入他的生活,他把毛巾洗净,拎着出来给江声擦手,结果在碰到对方手的瞬间,江声忽然弹坐了起来。
“怎么了。”闫续停下动作,“吓我一跳。”
“……”
江声愣愣地说:“……不是你要我坐好吗。”
这个延迟,闫续哭笑不得:“怎么喝多了好像变傻了。”
他一脚撑地,单膝跪在床沿,牵过江声的手,用热毛巾给他擦,热度温温热热顺着指尖向上攀升。
江声呆呆地看着:“没有变傻吧……不会影响我写题吧?”
闫续气笑了:“知道会影响脑子还喝这么多。”
江声冷静地想了片刻,得出结论:“你是在骗我吧。”
宿醉
闫续没理他,去浴室洗了一把毛巾,又用开水烫了,继续给他擦脸。
他一只手托住江声的下巴,让他微微抬起头来,闫续的手很大,直接就捧住了他的半边脸,另一只手用毛巾仔仔细细地擦,先是眼角,眼下,再揉了揉嘴唇,眼瞧它变得嫣红、诱人,软得像道甜品——很好亲的样子,闫续发觉自己在想这个的时候,手上一不小心就使了劲,心中有一只野兽发出难耐的低吼。
江声原本闭着眼睛被摆弄,这会儿因为不舒服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眼角被擦得红红的,眼睛里也困意而湿润,于热气中呈现一片雾蒙蒙的。
“烫。”
这个字带上了一点娇气的尾音,好像那只猛兽收回了爪子,轻柔地在闫续的心尖上挠了一下。
“忍一忍,乖。”
闫续的声音也下意识放轻。
江声明天早上醒来还会记得这一切吗?还会记得自己在他面前这么柔软、放松的模样吗?江声记不记得他不清楚,但他肯定不会忘了。
闫续把毛巾搭在桌边,给江声脱外套,江声顺从地把手抽出来。
“热。”喝多了的江声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热就把卫衣脱了,然后进被子去睡觉。”
江声坐在床边不动,两只手在身边放得板板正正的,语出却很惊人:“你帮我。”
“不是,”闫续捏他红得滴血的耳垂,问道:“卫衣我怎么帮你脱。”
江声做了一个举手的动作,怎么脱,不言而喻。
闫续只好从下面把卫衣给他翻过来,好在卫衣里面还有一件t恤,不至于直接真空,那样的画面冲击力太大。他嗅到了江声身上淡淡的沐浴液香味,猜想他出门前大概洗了澡,简直就像一只刚从宠物店接出来的加大号小狗,热腾腾香喷喷的。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动作间还是带起了短袖,露出了男生一截白皙的腰。
“自己拿手拉着。”
江声拽拽t恤下摆,然后灵活地把手从卫衣袖子里钻出来。
现在衣服挂在他脖子上,他懵懵地问:“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啊?”
闫续彻底不想和醉鬼计较,一鼓作气给他把卫衣从头顶拿下来:“赶紧睡觉,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了。”
“哦。”江声没问为什么,听话地答应了。
“换睡衣。”他说,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闫续只好去给他拿睡衣。
“冷不冷啊。”他站在三米外,把睡衣丢过去,房间虽然开了空调,但暖和下来没有这么快,更别说在这个季节,无论多暖和,也不能光着身子了。
“自己穿起来,我不是你爸爸。”
“你要当我爸?”江声闭着眼睛摇摇头,“你喜欢这么玩?但还是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