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善录(570)

“这是自然！”澹台勉恭肃道：“臣在位一日，便一日不会尸位素餐！”

江黛青阖眸轻舒一口气，侧首与嵇元低语：“总督府事务还是交给你打理。我带风行卫去稽查那黑手，把阿荇留给你，你和澹台大人都要小心！”

“好。”嵇元说：“你放手去做。这里一切有我。”

江黛青起身，望澹台素滟的秦月园来。她正好迎出来：“黛青？”她说：“我正要来问你，与我同住可好？”

“与名动天下的美人同住自然好！”江黛青笑道：“但我还要查案！”她要求道：“将我安排在澹台清漪从前的住所！”

澹台素滟吃一惊：“你不是说她那里不稳妥吗？”

“哼！”江黛青嗤道：“倒要看看，我住的地方，能有什么不稳妥！”

澹台素滟看看她身后风行卫，答应道：“好吧。你是王妃，我就是将漪妹所有从人悉皆拨付与你使用也是不过分的。”

江黛青看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上前一步靠近她低头问道：“送你的画本，好看吗？”

澹台素滟登时红晕扑面，飞快地瞟了江黛青一眼，叫她差点魂儿飞天外。那神态，已经和上次相见有些差别了。看来她是领会到几分夫妻之乐了！

江黛青心情甚好：“改天有空聊聊！”

澹台素滟默不作声地引她到了汉风苑。相隔倒也不远，夹着一带名为悬圃的小花园，对面而设。秦月园都是萧萧青竹，汉风苑则是巍巍翠柏。

浓香熏人，江黛青深吸一口气道：“好个清幽所在！”

“王妃喜欢就好。”澹台素滟笑道：“漪妹其实不大喜欢柏香。说是会扰乱她所有熏香。”

“那她怎么不住别处去？”

“这府里只这两个园子大些。”澹台素滟解释道：“她更不喜欢青竹。”

江黛青笑道：“我要是她，我也离青竹远些！”语达三分意，叫澹台素滟含笑。

园里走来两个丫头，澹台素滟叫她们向江黛青行礼。

年纪大些的道：“奴婢流儿。”年小的也跟着道：“奴婢洁儿。”

“见过祾王妃。”

“免礼。”江黛青懒得说自己的习惯，只命令道：“我不惯被打扰，见到我就像没见到一样即可。不必问安、不必行礼。我若开口吩咐，照做即是。”

“是。”两人恭敬答应，随即就散了去各忙各的。

江黛青赞道：“你是会调教人的。”

澹台素滟微笑道：“还有两个侍女一直跟着白公子。”她问：“也要叫回来吗？”

江黛青心念微动：“怎么跟着他？”琢磨一下，便道：“我自己去看看。”当下叫风行卫自行安置，依旧带了风苓以及风艾，取下各自覆面，换身常服，往白府上来。

进得府门，正见白墨羽与佘见功同来。佘见功见到江黛青和风苓眼中有光，似是高兴：“想不到这么快就得再见贤夫妇，鄙人当真是喜不自胜。”

江黛青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想有什么好高兴的？说得和真的似的。由着风苓去应付他们。佘见功告辞而去，他走了，江黛青就不装了。对白墨羽说：“给你一个晚上处理你的事务，明早带着你和澹台清漪身边所有近侍，到澹台府报道。结案之前不得擅离！”

白墨羽惊呆了，怔愣片刻为难道：“我的生意......”甚至来不及见礼或是问一句妹妹安好的话。

江黛青打断他唤道：“艾郎。”她对白墨羽说：“交给风行卫风艾大人来暂理。”转而又吩咐风苓：“你去给我查清两件事。澈儿的下落，以及那个妓女的出身。”他笑应了。

雷厉风行地结束了白府一行，风艾留下帮白墨羽处理琐事，风苓先送江黛青回澹台府，待她进府就返身离开了。江黛青到汉风苑，唤出风茅，对他说：“先将澹台双姝身边的侍女们挨遍询问，不必多废你的精神和功夫，只把你觉得有问题的告诉我就行。”

“是！”风茅看起来精神抖擞，叫江黛青不得不嘱咐他：“阿茅！怜惜着点儿......”

风茅有些想笑又不敢，低下头答应着：“谨遵王妃吩咐。”就去了。

江黛青从汉风苑出来，又往后堂而去。嵇元正好与澹台勉处理完积务，在说着案情的话。

看到江黛青，嵇元问道：“如何？”

“安排妥当了。”江黛青笑道：“就剩下意远了。”

嵇元说：“我正与澹台大人说着此事。澹台夫人和澹台清漪的棺木下葬不久，想必线索多些。闻公子和澹台公子的尸身恐已开始腐朽。”他问：“你要从何着手？”

“意远呢？”

“我使风荇去唤了。”

嵇元话音才落，就见风荇带着梅言同来。

江黛青问起梅言的打算。他笑道：“骨香初出茅庐第一功，自然该全力以赴。”他傲然道：“明日四尸同验！”

澹台勉惊得无以复加。嵇元看江黛青并无异议，便叫澹台勉安排府吏明日起尸。

江黛青问梅言：“你行吗？”得他负手一笑以为回应。

验尸工作，需要高度集中，极度细致。虽然担心梅言身体不能支持，精神不能负荷，但她其实也知道，多耽误一刻，线索就可能消失一分。时间，是对破案而言最为珍重的东西。

“好好休息。”

江黛青只嘱咐梅言一句。梅言带笑轻言：“好好吃、药！”叫她脸色微变。

出了后堂，三人望后园而来。在小径前，梅言先驻了足，看着嵇元跟着江黛青往汉风苑去。果然没两步，江黛青也停下，疑道：“你跟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