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善录(635)

楼上一阵叮咣之声，忽然见一只黑尾白猫从窗户蹿出，风荇紧随其后，飞檐走壁。

“哇！”嵇昐惊得跳了起来，兴奋得直叫。

江黛青扯住她，不觉担心起来：“你小心些！哪里没有貍奴，值得这样冒险！”

眼瞧风荇健步飞身揪住了那猫后颈，然而檐上没有落脚返身的余地，风荇一个鹞子翻身，翻下楼来，吓得嵇昐尖叫。江黛青也自掩口悬心。

风荇倒是我行我素，将那猫按在怀中抚弄。

“你真是......”江黛青刚想出声责怪，却见风荇罕见地笑得灿烂，又不觉“噗嗤”一笑。他转脸便把猫塞到了嵇昐怀里。

“王爷。”

风荇唤道。

江黛青等人才发现嵇元已经站在身后。

桑仲忙行礼问安。嵇昐也激动地唤道：“伯父！看！猫猫！”

嵇元摸摸她的小脸，微微一笑便看向江黛青。她却奇道：“你还真是替昐昐抓猫啊？”

“不然呢？”

“我以为你自己要养呢！”

“我早养了，你难道不知？”

江黛青被风荇趣到了，也只能白他一眼。嵇元揽住她落吻在她额间，叫风荇脸色微变。

“你喜欢貍奴，我们就养一只。”

江黛青当真想了想，最终却摇头拒绝了：“不了。”

风荇默然有所思。

内外真情难兼顾

“昐昐要养！”嵇昐兴高采烈地对嵇元说：“伯父！昐昐可以养吗？”

“不......小姐！不能！”

一个眉清目秀的养娘颤颤道：“王爷......王爷不让小姐养猫......”

“父亲没这样说......”

嵇昐马上反驳，却显得底气不足。

嵇元等着江黛青主张。她想了想决定折中，唤个侍女道：“你去厨下，拿些新鲜的生鱼或者生肉来。”转而对嵇昐道：“昐昐，这小猫也不能日夜抱着。看你们缘分，好不好？”她说：“若是喂了肉它不走，或是还来，你就养着也无妨。若是它走了不再来，就随它吧？”

嵇昐的小脸垮了下来。但仔细想想，确实也不能总折腾大家抓它，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好姑娘。”

侍女还没来，倒是风苓回来了。

嵇昐高兴地叫着“师父”。

风苓向嵇元礼罢，笑问道：“今儿什么日子，人这么齐全。”

江黛青笑道：“一只小野猫，误闯摘星楼，人仰马翻后，难逃影卫手。”

惹得众人都笑将起来。风荇面上有些挂不住，看向江黛青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嵇元便邀他道：“手谈？”

风荇脸色大变，但却不敢拒绝。江黛青终于发现了嵇元的针对，问他道：“你做什么要他陪你手谈？”

嵇元不敢回答。

江黛青知道他又吃醋了，才要说些什么，忽然从摘星楼里跑出一只老鼠。嵇元飞速捂住了江黛青双眼，叫她惊道：“怎么？”

风荇下意识抽刀却发现自己没带。就这么一耽搁，老鼠被一脚踹飞，腾起一条高高的弧线，落到院外去了。

在场众人，嵇元、风行卫、梅言、莫如先纷纷看向那出手之人。桑仲局促起来。

“做......做什么？”江黛青紧张起来，扯住了嵇元的衣襟，叫他爱怜非常。松开手掌，嵇元看着惊疑不定的江黛青依赖的样子，不禁低头覆吻。

“嘻嘻。”

一阵轻笑打断了二人。是嵇昐在抱着猫偷笑。

江黛青顿时觉得脸热。

“嗯......”

风苓周全众人道：“难怪忽然有猫出现在府里。”他笑意不绝，话说一半，江黛青便领会，汗毛直竖。

热闹也看了，笑话也看了，众人依次与嵇元见礼寒暄后，就各自散去了。看江黛青望着梅言背影，嵇元问道：“几日不见，想念？”

江黛青嗔怪道：“你又胡说了。不过是好奇他近来在忙些什么。”

风荇下意识接道：“这个我知道。”突然想起嵇元的醋劲未过，又收了口，看起他的脸色。惹得风苓窃笑不已。

嵇昐看看风苓又看看风荇，见他们一色打扮，问风苓道：“师父！你和他是兄弟吗？”

风苓嬉笑着道：“呀！昐昐真聪明！”

“那你！”嵇昐对风荇道：“就是我师伯啦！”她似是很开心：“昐昐的师伯也是英雄！”

风荇没什么反应。江黛青却笑道：“你的师伯也多......”风苓听了逗风荇道：“就得是师伯吗？师叔不是也可以吗？”

风荇冷哼一声：“我们一般年岁，自然是以武功论高下！”

风苓将小臂架在他肩头，笑道：“虽说是一般年岁，但终归不是一天生的，总有个长幼。”他打趣道：“你的行径看来像是最年小的！”

风荇猛地转头，风苓迅速闪身，继续嘲道：“艾郎可是一直把你当儿子在养的！”

徒手出招，风荇疾如风，迅如雷，风苓果然有些招架不得，便唤外援：“艾郎！快管管你儿子！哈哈哈！”

祸从口出，风荇更加怒不可遏，直将风苓逼得差点撞在山石上。回身腰侧受他一脚，身子站立不定，飞出去被风艾拦腰接抱在怀。

“闹什么？”

风艾依旧是似笑非笑，轻声责问。

“哼！”风荇气呼呼的。风苓却半躲在风艾身后笑道：“说他幼稚他发急了！”

风荇才怒目而视，风艾一句话便熄了他的火气。他扭脸对风苓说：“你这行径不幼稚？”

风苓也不反驳，笑道：“与艾郎相较，我们自然都是幼稚的。”

“幼稚有什么不好？”风艾含笑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