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善录(82)
江黛青和风荇、风芫走开些,继续练镖。风荇好奇起来,悄声问她:“你和梅先生发生了什么?怕他做什么?”江黛青知道瞒不过他,无奈地将手一摊:“被他发现弱点了呗。”
风荇闻言露出诧异的神色:“王爷还不知?”
江黛青低下了头:“我不好意思说。”风荇停下了脚步,看着她:“是什么?”
江黛青想到老鼠就浑身发毛,她搓搓双臂:“别问。”
风荇和风芫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些惊讶。江黛青虽然不说,但是架不住风荇会推理:“你也就去义庄那天是和梅先生单独一起的。义庄里除了尸体还能有什么?”他想了想,难以置信地问:“不会是......老鼠吧?”
江黛青微变的脸色出卖了她。风荇和风芫都颇感意外。江黛青幽怨地看向风荇:“不许说出去!”语气却甚是娇怯。风荇轻笑,哄她道:“好了好了,说它做什么?我保证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会看到那玩意儿就是了。”
江黛青这才回嗔作喜,赞道:“真可靠!”
风芫见江黛青如此,不由笑得灿烂。却把河边的梅言看得呆了。嵇元见他走神,回头就见江黛青三人间,风芫在对着她笑。忍不住喊道:“黛青。”
江黛青乍闻嵇元唤她,有些心慌意乱。嵇元更加疑惑起来:“你们在聊什么?”反正肯定不是暗器。
江黛青不知如何作答,倒是风荇坦然:“在聊梅先生。”
梅言吃惊:所以风芫的笑和我有关?他禁不住面红耳赤起来。
风荇和江黛青见了梅言这幅样子,都不自觉地看向风芫。风芫已经恢复了平时那副毫无波澜的面孔。嵇元也拍拍梅言肩膀,示意他振作。
梅言的眼神在江黛青和风芫之间来回游走了两圈,脸色才正常了点。
江黛青倒不爽起来,问风荇:“他这是什么意思?”
风荇哪里知道,敷衍道:“风芫让他激动,你便让他冷静?”
江黛青听了笑得客气:“我看你是该冷静冷静。”然后就走到嵇元身边去看他钓鱼了。
风芫看看无所谓的风荇道:“王妃现在同你说话的语气,倒像是从前和王爷那般。”
“她只是喜欢虚张声势而已。”风荇对风芫笑得暧昧:“偏偏王爷喜欢她那一套。”
风芫也笑了:“是,王爷和王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风荇说得更直白:“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嵇元见江黛青向他而来就忍不住伸手揽过她腰肢,江黛青将手扶上他肩膀,问道:“还没有钓上来吗?”
嵇元笑道:“要不然你试试用镖掷鱼?或者会快些。”他其实只是顺口一说,江黛青却喜道:“这个好玩儿。”
“阿荇!我们来射鱼啊!”
风荇一愣,和风芫一起走来:“射鱼?”
“君善让我试着用三棱镖来抓鱼!”江黛青道:“你看如何?”
风荇微微皱眉:“水中不但要有准头,还要会估算鱼的位置。这是不是有点难了?”
初学之人总是兴味浓厚,江黛青跃跃欲试:“试试呗。”
风芫也持反对意见:“若是脱手,谁去捞镖?”
嵇元想起江黛青涉水的样子,有点走神。但是现在天气还冷,江黛青不太想下水,就有些败兴。风荇见了说:“容你试三镖。”
江黛青接过风荇手里的三棱镖,在河边张望起来:“鱼都在哪里?”风荇便站到她身后,看到鱼就推转她肩背指点道:“那儿。”
如此三两次,江黛青才瞧准时机,出手一次。可惜偏了点,入水后与鱼擦身而过。江黛青看看日头,想着方才三棱镖入水后折射的角度,再度出手。这次确实碰到鱼了,可惜力度小了,鱼还是逃了。
江黛青不自觉叹口气。
风荇既严厉,又坚定地说:“再试一次。”江黛青打起精神,转转手腕,蓄力、出手。鱼在水中剧烈地翻腾起来。她回身兴奋地抓着风荇:“我做到了!”风荇也笑道:“是,厉害!”
嵇元见江黛青高兴,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只有梅言看了,表情甚是复杂。
风荇替江黛青下水捞起了鱼和三棱镖。江黛青便吩咐小怜她们架火烧柴。
一条鱼自然不够。风芫和风荇相配合,一个在河边发镖,一个在河中拾鱼,没一会儿,就得了五六条。江黛青忙喊:“够了够了。”
嵇元不解:“我们这么多人,这几条鱼哪里够?”
江黛青笑道:“你要解馋一条也就够了。现在是春天,正是鱼下籽的时节。你把肥美的母鱼都抓光了,以后都不要吃鱼了不成?要懂得节制,才得长远。竭泽而渔可还行?”说着坐到了嵇元身边,等侍女们收拾鱼。
嵇元若有所思地问:“那我们是不是也要节制?”他这样问令江黛青颇感意外,这两天他们二人原是有些过于放纵了。
“情不知所起,早已一往而深。”江黛青神色变得有些沉重:“虽说感情不一定要轰轰烈烈,也可以细水长流。但多少佳偶就在日复一日的羞涩中淡薄了情愫,蹉跎了岁月?”
“我更倾向于,把每天都当作末日来相爱。”江黛青说得哀切:“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不如且尽相思意。”言罢看向嵇元。
嵇元也是感慨万千。犹在回味之中,忽见江黛青起身跨坐在他腿上,按住他双肩,低头丹唇轻扣,闭目享受。
众人听了江黛青的话,都有些触动,见他二人这般竟然纷纷觉得伤感起来。
嵇元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江黛青的腰肋,她的手也紧紧揽住嵇元的颈背。两人指间的指环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熠熠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