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是亲妹妹怎么办(78)

顾苏舟思考着，被试探的问话拽回了粘在风里的思绪。

“刚才我发的照片你看了吗？”

顾苏舟脑海里一抹绿色一闪而过，她突然心揪了霎那，正是面前这部视频通话着的手机，相册里的最新一张照片是视频里的人。

像偷拍不幸被逮了个正着。

可她是光明正大保存的，不需要惊慌，顾苏舟很快扭正了逻辑。

她答：“看了。”

时夏期待着等了等她接下来的评价。

顾苏舟思忖了几秒，不扫兴地捧场道，“卧室装修得很漂亮。”

时夏：“……”

她愈发见识到顾苏舟偶尔本着一派正经故意捉弄调侃人的恶趣味。

谁问她装修风格了啊！明知道自己想听的不是这个，还顾左右而言他。

过分！

时夏的两条小腿忿忿不平地一起一落，砸得床垫发出声响，她不依不饶地问道，“还有呢？除了装修之外？”

画面里那人被挡住的下半身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时隐时现地进入顾苏舟的视野。

微微开叉的裙摆垂落肌理细腻的小腿，勾勒出细直的轮廓，有质感的绿衬得人肤色更加透亮，白净匀称的脚踝上空荡荡的。

想圈上一条好看的脚链……

突如其来的想法在顾苏舟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把她自己也着实给吓了一跳。

女生睡裙下不经意间泄出的点点春光，又吹拂着唤醒了心头未熄的火苗，窜遍连天的荒原。

顾苏舟摒了摒乱作一团的思绪，脑袋一热，胡乱给自己刚才的动机安了个极不恰当的形容词，“大逆不道”。

转念，她也罪不至此吧。

顾苏舟的目光被人上下左右挥了挥，时夏瘪着嘴，不满意地质问，“和我打视频，你还跑神，你在想什么呢？”

想你。

能讨人极度欢喜的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转变成眸里泛起的一丝讨好，顾苏舟放柔了声线，真诚道，“照片很好看，你也很好看。”

其实时夏不知道的是，在顾苏舟这里，照片和“你”指代的一样，因为别的那些照片她都是一扫而过，唯独停在了那一张。

有她的那一张。

她不懂装修风格，仅有的关心也只是因为那是时夏的卧室。

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夸赞，时夏反而忸怩起来，顾苏舟总是有这样的本领，把别人随口说的好听场面话，讲得直白、诚恳。

时夏想，这是她的幸运。

……

最后，她们是打着视频入眠的。

顾苏舟从前听热恋期的同事炫耀过自己会和对象整夜整夜开着视频睡觉。

她那时大多是尊重但不理解。

印象中她还不解风情地问过人家，如果第二天醒来手机没电了怎么办？

如果对象的呼吸声比较重吵到自己休息怎么办？

同事是怎么回答的，顾苏舟不记得了。大概是反驳了她一通。

而她现在，灌了蜜的笑容藏匿于在黑暗里，眼帘闪过微弱的手机屏灯光，她自嘲，几年前自己射出的子弹正中眉心。

“晚安。”

缱绻的声音从枕畔的手机烫进耳蜗。

顾苏舟在心里喃喃，今晚带声效的“晚安”的确比昨晚枯燥无味的两个字更令人心动。

*

过了零点就是除夕。

阴历年的最后一天。

天蒙蒙亮时，窗外第一声鸟儿啾啾声叨扰了顾苏舟的睡梦。

她懒懒地翻了个身，脸颊倏然贴上一片冰凉，瞬间清醒了。

是手机。

黑屏的手机。

顾苏舟尝试着按右侧解锁键，如她所料地没有反应，估计不知道从哪个钟头开始就已经耗尽电量熄火了。

看来她曾经疑惑的问题，是客观的确存在的。

只不过有爱时，负担也有前缀，成了甜蜜的负担。

有规律的呼吸声只会让她更心安。

被迫关闭的手机装载了一满电格的爱意。

顾苏舟翻了个身，拿过床头的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作为异地恋人士，沟通的媒介必不可少。

……

除夕这天，顾苏舟和时夏的交流次数屈指可数。

忙着准备年夜饭，串亲戚，贴对联是所有人常规的任务。

中规中矩总是引人想起那些特殊。

而顾苏舟身上唯一的特殊，是时夏。

除夕夜，她们一家四口，没有走亲访友，也没有迎客待客，只是自己在家里准备并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春晚维持着一贯的无聊和尴尬，顾苏舟早早便借口说自己乏困，先洗漱完回屋去了。

其实是有人等着。

正要打字回复那人几分钟前问的“能不能视频？”，卧室门突然被敲响了。

“姐。”外面的人叫她。

“进来吧。”开门的瞬间，顾苏舟不动声色地关了手机，扣放在床上。

“姐，你要睡了吗？”顾苏澈边问边回身关上卧室门，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讨。

顾苏舟如实相告，“没有，怎么了，小澈？”

顾苏澈穿着睡衣，钻进床尾的被窝，沉吟半晌，一脸严肃地问：“姐，你想女朋友吗？”

顾苏舟：“……”

她撑在被褥上的手攥紧了手机，突然跑神地设想，如果在顾苏澈进卧室前，她已经跟时夏拨通了电话，那么现在，她的思念又可以被听到了。

“想。”顾苏舟斟酌片刻，实话实说。

闻言，顾苏澈面露揶揄之色，边啧声边晃了晃脑袋，“姐，你变化太大了。”

“哪里变化大？”顾苏舟追问。

“谈恋爱前和谈恋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