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的宿主一心向善(100)

“贫道长您几十岁，多吃了些饭知道的也就更多些，这个法子并不是什么秘密，知道的人不少，但当真的没几个，不过也总有几个愚昧无知的家伙愿意一试，像您这样的银色眼睛，贫道见过十几个。”

十几个……数千孩子的性命，换了十几双银色眼睛。

宴予怀来了精神，看他还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不过很可惜……”

宴予怀的手缓缓握紧。

“他们有的，只是银眼睛。”

“那……”宴予怀张口，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哑：“他们的根骨呢？”

“好坏皆有，但总体来说，与寻常人无异。”

“贫道一眼就能看出您心中常年郁郁，多半是与那些孩子有关吧，你觉得，你的武功，是他们的命换来的。”

“我恶贯满盈。”宴予怀平复了心绪，重新看向他，一字一顿道：“怎么会在意那几个孩子。”

“您若真的不在意，就不会阻止他们了。”

人是复杂的，多面的，从来不能单看一面说话。

宴予怀手下人命不少，但那些真真正正干净的人的血，他从来不沾。

他杀的，有些是该死的，有些是没那么该死的。

反正算不上无辜。

“那我这双眼睛呢？”

“胎毒而已。”

李悲鸿道：“那种埋汰东西能有什么好的，吃下去，孩子能有好？你别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等过了三十岁，你那双眼睛视物就会越来越困难，最后甚至可能会变成一个瞎子也说不定呢。”

他语毕之后，室内陷入沉默。

宴予怀良久才张了口：“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李悲鸿点头。

宴予怀站起身子，向门外走去，手贴上门时，身后又传来了声音。

“宴教主，你生来就是天才，与任何人都无关，你的绝世武功，是你自己练的，与那些枉死的孩子无关，那不是你的罪孽。”

宴予怀没有犹豫，推开了门。

门外，景赊月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啊。”

“我知道。”宴予怀道，

你一来，我就知道。

宴予怀往前面走，景赊月就在他身后跟着，贴上去小声问他：“你不会真的难受吧？”

“他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景赊月笑了，上去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晃悠，笑得得意：“我知道。”

宴予怀其人，其实是最没心没肺的，无论死了多少人，只要没有他在乎的那就都不是事，阻止那些人再炼鬼婴也不过是因为看不惯罢了。

看不惯，那像是商品一样被迫的人生。

不喜欢，看着烦，就是这么简单。

李悲鸿以为他会内疚，简直就是笑话。

但……

“你的眼睛怎么办？”

宴予怀今年都已经二十七岁了，若是真像那个老爷子所说的，那双眼睛岂不是没几年就要坏了？

“瞎就瞎了。”宴予怀十分平淡，但他还是歪着脑袋看景赊月：“你嫌我？”

第63章 抓捕冒牌货

“怎么会！”

景赊月反驳，他心态也乐观的很，只是道：“你之前说等我十年，可是用不了十年你的眼睛可能就要废了，那十年之后，你还能与我一战么？那天下第一，岂不是我的了？”

“现在也是你的。”

景赊月猛吸了一口气，拉着他的那只手都不由得紧了紧，嘟囔道：“不得了不得了，这木头开了一半的窍真不得了。”

会撩人算什么，这种半撩不撂，没有一点刻意的招惹才是最绝的。

景赊月现在觉得宴予怀就像是那没有挂鱼饵的钩子，明明就是根普通铁丝，而自己这条小鱼还觉得那鱼钩子甜的很，一口接一口的咬上去，并且乐此不疲。

景赊月调理了一会，重新贴上去道：“问你真的呢，好好说话。”

这会宴予怀倒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你至少还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用左手捡起你的剑法，而我也不会原地踏步，就算是我瞎了，你赢过我的可能，也只有三成。”

景赊月嘴角僵了僵。

“你说话真扎心。”

*

武林大会十年一办，是江湖人士最期待的盛典。

陈阿福是清水派新入门的小弟子，跟在师傅后面，安静的听着师傅介绍各位大侠。

师傅道：“那看台之上，位于中心的就是当今天下的第一派，风瑞盟的盟主，风何影大侠！”

“天下第一不是燕云教的宴予怀么，风盟主排第几啊？”陈阿福发问。

“……风盟主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岂是燕云教那种邪魔歪道可以比的！”

“曾经的？”陈阿福歪着头，头上的辫子也跟着一晃一晃的，他恍然大悟道：“哦！也就是说，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如今不是了，甚至不在榜单上了是吗？”

“胡言乱语！”

师傅气的胡子都直了：“那是风盟主不愿意与宴予怀那厮比试罢了！风盟主是真真正正的大侠，岂会在乎那等虚名！”

“切，说什么不在乎，不就是打不过嘛。”陈阿福嘟囔着。

师傅气的吹胡子瞪眼，为了防止被这小徒弟气死，顺了口气换了个人介绍：“那位坐于风盟主左手边的，就是清平观的观主，李悲鸿大侠。”

“这个我知道！是第一美人！”陈阿福来了精神，仰着脖子努力看的更远些，但将那人的脸2都看进眼底时，却是失望的皱起了眉头，回头与自家师傅道：“师傅，你们那一届审美真差劲，这像是我阿娘故事里讲的野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