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的宿主一心向善(22)

“我是直奔着你过来的，没见到啊。”储青看他脸色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许湛摇摇头，“没事，回去吧。”

他跟着储青往回走，却总是忍不住回望那个跟丢人的路口。

真的是看错了么？

*

那天的事情一直被许湛记在心里，他始终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他这几天细心观察着储青，他每天除了工作和宅家就只剩下偶尔会去和孔浩在酒吧坐一坐。

孔浩……

差点忘了这个人。

周日。

许湛换了一身黑色的卫衣，头顶上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靠在酒吧对面的墙上，细心的观察着来往的每一个。

堵到了。

孔浩身上还是那件皱皱巴巴特别不合身的西装，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许湛从后面走过去，哥俩好一样的搂住了他的肩膀，把孔浩吓了一跳。

“哎呦我去！”孔浩吓得一个激灵，猛然回头瞧见了许湛的脸。

“孔哥……”许湛笑的温和，“陪我聊聊。”

孔浩一见他就心虚的很，哪敢跟他聊啊，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思考着怎么脱身。

“我见到那个女的了。”

孔浩一愣，脑子瞬间转动，明白了他说的是哪个人。

许湛微微一笑：“现在可以聊聊了么？”

孔浩总觉得他的笑容不怀好意，但是没办法，思想斗争了一会他咬牙道：“跟我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许湛当然没意见。

两人七拐八拐，最后进了一个细小的的小巷子，巷子的大小只够一个人走。

许湛抬头打量着四周，孔浩注意到他的动作不由得嗤笑一声道：“你要是怕我把你卖了可以走的。”

许湛不说话，只是静静的跟着他。

最后，孔浩带他进了一个小酒馆。

馆子不大，主打的是卖酒，店里除了酒什么也不卖，平日里主打的是向本地的各个饭店卖酒，店里没有多少人在。

“啊、啊。”

老板是个聋哑老头子，不会手语也不想学手语，见到熟人就啊啊两声，好在老头子识字也认字，脖子上总是挂着一个小本子，需要交流的时候就写字在上面。

“国叔好！”

孔浩打了个招呼，带着许湛坐到了角落里的位置上。

“说说吧。”孔浩把嬉皮笑脸的模样收了起来：“你在哪看到的。”

“别急啊，”许湛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眼睛盯着孔浩的表情：“你先把当年的事情明明白白，完完全全的告诉我，咱们再继续聊。”

想得到一个消息，总得拿另一个来换。

孔浩不为所动：“你要是真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储青本人呢？你不去，就是知道他不会说，他不想让你知道，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我们也没有很熟。”

小兔崽子还想要挟人，嫩的嘞。

“如果他会说的话，我也不会找你了，而且我也不爱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许湛顿了顿，又道：“他回来这几个月，我从来没有问过。”

从来没问？

孔浩扫他一眼，才不信。

许湛沉默了一会，还是把事情都告诉了孔浩。

“11月1号，军哥烧烤东边的街口，我看到她了。”

孔浩放在桌子上的手渐渐攥紧，沉声道：“你确定你不会看错么？”

许湛不答反问：“你会看错么。”

孔浩不说话了。

他们都不可能会看错的。

许湛抬眸与他对视：“现在能告诉我了么？”

孔浩紧紧抿着唇，在思考。

许湛也不急，他等了三年只为等一个真相，三年都等下来了，自然不差短短的几分锺。

"当年……"

许是因为想起了那些不好的记忆，孔浩的声音更哑了一些。

“那天，我和他是一起出来的，我馋，追着卖糖炒栗子的老头的车跑了。”

“我回来的时候，他沾了一身的血，满脸满身，地上躺着那个混蛋。”

“储青说，那个混蛋想欺负小姑娘，让他看到了，他上去救人，两拨人打了起来，小姑娘害怕先跑了，他……他也上头了，抢了对面人的刀，给人家捅了，那混蛋的跟班们见了血也都跑了。”

“我们给那混蛋叫了救护车。”孔浩说到这里，狠狠的捶了一下桌面，愤愤道：“早知道后来，不如让那小子就死在那个巷子里算！”

“不过……不过也幸好我们叫了救护车，谁能想到那小子他爹是新来的市长，也算老天有眼，后来那父子都被扫黑给扫进去了。”

“当时那父子俩咬定了要让储青坐牢，联系了律师，我俩也是年轻，自以为有了监控，还找了那姑娘的证词就没事了，谁知道啊……”

许湛喉头微动，神色更加沉了几分。

“后来，监控让他们毁了，那姑娘也被她妈一份莫名其妙的精神鉴定送进精神病院去了，一个精神病的证词当然是不可信的，再后来……”孔浩停下，不再说了。

剩下的，都是许湛知道的了。

再后来，储青以故意伤害罪判了3年，他父母离婚多年，本来就看不上他这个混迹大街小巷的混子，这一回身上又背了案子，自此父母都当没他这个儿子，逼着他签了断绝亲子关系的协议书。

那姑娘一家也都搬走了。

之后又是一年多，扫黑除恶给那父子俩扫进去了，却也没有人给储青翻案子。

那姑娘一家子当年拿了那混蛋父子的钱达成了和解，早都搬走了，无处可寻。

没有人在乎储青的三年。

许湛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