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的宿主一心向善(88)
明明你才是最该死的。
明明……
弥红月握紧了身上的剑,那剑漆黑如墨,散发着阵阵寒气,正是墨麒麟,她紧紧的握着墨麒麟,像是在汲取什么东西。
老天不公。
*燕云教附近一座庄子里。
众人下车进了庄子休整。
景赊月站在山上,遥望着远处的燕云教,皱眉道:“如此近的距离,就不怕被他们察觉到么?”
宴予怀手里捏着一朵路边随手摘得花,塞进了景赊月的手里,然后道:“你真以为我一点势力都没有?”
那当然不可能。
身后的林椿不就是么。
昔日燕云教内只隐隐分立两派,就是宴予怀和鬼画皮,但宴予怀一向就看不上鬼画皮那个老东西,理都懒得理他,那老家伙又是个一贯会做面子功夫的,也就放任了。
弥红月的背叛在他意料之外,她悄无声息的发展了那么大的势力也令人心惊,但宴予怀毕竟是教主,他不管事,自有真正忠心的人料理。
景赊月诚实的点头。
是以为一点没有来着,毕竟当初河边的惨样历历在目。
宴予怀也不生气,只是轻轻的拽了一下他的头发,道:“明日我要去清理门户,你就呆在这里别乱跑了,等我结束了会来接你。”
景赊月曾经也是豪杰榜第三的高手,如今被废了手筋,战斗力是直线下滑,虽然内力还在,但到底动作不方便了,若是跟着他一起进去,怕是难以招架了。
景赊月心里明白,接受了他的安排。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都杀了?”
宴予怀道:“……有一个不能杀。”
不是不愿,是不能。
景赊月没问,只是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他,宴予怀就不由自主的主动离开了口。
“我……答应过一个人。算是欠了他一条命,他让我护着弥红月,”宴予怀顿了一会,道:“我答应了的。”
即使弥红月给他下了药,可是他答应了的。
既然答应了,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是要做到的。
宴予怀是个极其重诺的人,当日那个都知阁的阁主应该也是知道,所以才要了那么一个诺言。
只要是宴予怀答应了,绝不反悔。
景赊月将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抢出来,又问:“有信心吗?”
“有啊,”宴予怀笑笑,“有的很。”
斩了头部,身子自然就慢慢的无法动弹了,不足为惧的。
夜色渐浓,两个人互道了晚安,各自回房。
林椿已经在宴予怀的卧房门口等候多时,他去找了宴予怀好多次,却发现宴予怀始终和景赊月黏糊在一起,干脆就等在卧房门口,还真的等到了。
“教主!”林椿赶忙迎接了上去,低声道:“教中传来消息,鬼画皮……死了吗,被弥红月活生生的 扒了皮,喊了一天才咽了气的,死状很是不好看。”
宴予怀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弥红月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在知晓他未死之后,必然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推出去一个不太聪明又别有异心的盟友,是一个很棒的选择。
弥红月总以为宴予怀给了她很大的信任,做什么都不会被怀疑,但她的动作不小,怎么可能会一点也不察觉呢?
只是中间有一条命隔着,有意无视罢了。
若弥红月真有本事一次性杀了他,宴予怀下了地狱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但是弥红月不够狠,给宴予怀留了一条性命,所有谋划就都白费了。
“燕云教的山脚下有一家农户养了鸡,有一只长得格外大,被称为鸡王,它打了鸣,别的鸡才敢开口。”宴予怀抬手推开卧房的门,扭头吩咐:“明日那鸡打了第三声鸣之后,你们直接从正门攻上山,若有阻挡者……”
他本下意识的想说留一命,又忽然想起景赊月说的‘他们害你,他们该死’,舌头上转了个弯。
“若有阻挡者,杀无赦。”
林椿躬身领命。
遥遥相望的两座山,两个领头之人都彻夜未眠。
屋内,并未点灯。
宴予怀盘腿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的是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剑,比不上墨麒麟半点,月光照在上面,也没有一丝神兵的样子。
这就是一把最普通不过的剑。
世人追逐墨麒麟,做梦都想成为墨麒麟的主人,但厉害的,从来都是宴予怀。
宴予怀擦了半晌的剑,觉得无趣,随手把剑丢到了一边,发出一声“哐当”。
连声音都不出挑。
次日
天微亮
一人身披一件深蓝色的斗篷,手执一把长剑,早早的踏出了院子,脚下的方向,正是远处的燕云教。
燕云教内,弥红月身上是繁琐华丽的红色长裙,头发披散在身后,眼底隐隐有红血丝,正是一夜未眠的模样,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把墨麒麟。
一阵风吹过,吹响了殿外挂着的一排风铃,她才回了神,如珍如宝的将墨麒麟放在打造精美的盒子里,仔细的上了锁。
“都布置好了?”
侍女点头称是。
“拦不住他……”弥红月笑了笑,“放放血也是好的。”
当第一声鸡鸣响起时,宴予怀已经浑身是血的踏进了大殿。⑦
弥红月手里拿着的是自己惯用的双刀,站在属于宴予怀的位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脚下是一颗看不出本来样貌的头颅。
“宴教主。”弥红月红唇微微扬起,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妩媚的微笑:“瞧瞧,给你准备的礼物。”
她抬脚因踢,那颗头颅就沿着台阶一路滚下来,鲜血流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