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违抗军令就是爽！但是看你右边三点钟啊啊兄弟！！”

“接丹尼卡少将令，所有人撤退，放弃这颗荒星，迂回到J029，找到王！”

“得嘞！”

“......”

晚上19:00，银河军校三年级以上在校学生全员出动，在祁连星接上最后一条防线。

——由于后续资金等等原因，第四宜居带，是唯一一个针对异形频段的立式炮没有全面覆盖的地方。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终端震动，一个直播链接跳出。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艾薇的声音出现在所有军用设备里：

“各位圣索亚帝国的将士，我是艾薇，第七代帝国军用AI，很高兴能够与你们并肩作战。”

说完这一句官腔，艾薇的声音突然活泼起来。

“大家好，我是前线专用艾薇~至此，最后一条防线已经延伸到第四宜居带祁连星，也在这里终止。”

“帝国内部的战事交给穆元帅他们去操心吧，我们前线放开来打！在这里，不用担心会不会自主异化——第一，有人帮我们压着；第二，我们不缺子弹。”

“陛下托我转告各位——”

“无论你身在何处，你都是我圣索亚帝国的战士。”

“帝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为了帝国的荣耀，为了人类的未来！”

＊

主持人高喊，“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南十字的舞台！”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灯光骤然熄灭。这是一个环形大厅，正中央是舞台，周围从上到下皆是包厢。此时，只有一束昏黄的光芒打在舞台上。

嘉宾们不由屏住呼吸。

“首先，让我们赞美主......”

顶层包厢里，柳瞳微微倾身，在少年耳边道：

“家主，您想拍下完成度99%的那一件么？”

柳瑜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走上台的实验体。他们穿着白袍，赤着伤痕累累的脚，一双双绿眸空洞无光。

他说，“他不需要我拍。”

“这里能拍下他的，除了埃尔维索亚家族，就剩傅家和柳家了呢。你不想帮帮你的程队吗？”

柳瑜然刚想说什么，就被枪声打断。

子弹破空没入躯体，暗绿的液体流出，皮肤包裹着弹头缓慢愈合，在最后一步，硬生生将弹头挤出伤口。

当啷。

实验体眼睛眨都不眨。

所有包厢里，面具之下的人瞪大双眼。包厢的隔音并不好——也可能是宾客们太过激动，切切私语如蚊子嗡嗡不绝，听得柳瑜然皱了皱眉。

实验体开始模拟实战，枪伤刀伤毒药层层迭迭，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完成度越高，实战能力、恢复能力都更强，甚至能与人对话。

一个女人靠坐在笼子一角，抬起头，嫣然一笑，“大人，我都要衣不蔽体啦，展示得还不够么？”

高大的监察员上前，挑起她的下巴，声音低沉：“那要看宾客们的意思......”

宾客们沸腾了。一张张牌子迫不及待地投影出来，上面的数字一个比一个高，令人咋舌。

柳瑜然眼神示意柳家人跟着举牌，回答柳瞳道，“他会自己走出来。”

女人突然暴起，一手钳制监察员的喉咙，碧绿的眼眸依旧冰冷空洞。

监察员勉力甩了甩终端——猩红光点在女人后颈亮起，女人动作一顿。监察员拍了拍她的手，就见她怔怔地放开，垂下头。

“这就是我们的第二档拍品，完成度高达82%。”

主持人接到提示，激动地扬起手，“现在！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从第四档1号拍品开始！”

柳瑜然闭了闭眼：“拍第二档。其他别管。”

柳瞳笑道：“遵命，我的家主。但是家主......”

柳瑜然靠在椅子上，仰头，对上那深色的瞳孔，淡淡道：

“谢谢柳四爷肯预支一部分掌控权。我保证，我会彻底离开这里，不会让你失望。”

柳瞳撩了撩少年的碎发，歪头笑着，“我很期待。”

“不过我想说的是，埃尔维索亚家族来的是二皇子。家主有什么想法？”

“证明了二皇子确实与南十字有合作？”

“唔，确实，但怎么能说大皇子就没有呢？到底谁真谁假，亦或都是真、都是假？但不管怎样，二皇子不该来这里。”

柳瞳戳了戳少年的侧脸，百无聊赖道：“家主，您怎么都不给个面子。至少好奇一下？我好无聊。”

柳瑜然：“......为什么二皇子不该来？”

柳瞳眨了眨眼，道：“不管他想不想，他还在和大皇子争帝位呢。”

台上，一声激动的嘶吼响起：“一千两百亿星币，成——交——！！！”

木锤落下，满厅欢呼。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唯一一个第一档拍品，完成度高达99%！！！”

“它无限接近于人类进化的最——理想状态！！！”

支持人激动地扯开衬衫领口，滔滔不绝地解释着拍品的各项数据，包厢里骚动不安。

就是在这疯狂糜烂的热潮达到顶峰之时，从阴影里走出一个青年。

嗒。嗒。嗒。

他闭着眼，一袭苍白长发披散着，随步伐晃动，发丝垂落，拂过优越的骨相。

他穿着休闲白衬衫，浅色牛仔裤，就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安静而无害。

走到舞台中央，他接过一把枪，随意抬手，随机对准包厢边上的靶子。他依旧没有睁眼，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扣下扳机。

＊

“砰！”

帝都星，休斯顿·埃尔维索亚持着手枪，一边挥挥手散开烟尘，一边不住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