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骗动物(82)

齐言没生气反而低头，下巴蹭蹭李屿脑袋，低沉问道：“要试试吗？”

李屿脑中发懵，不确定问道：“试，试什么？”

空气陷入沉默，两道呼吸无声暗中互缠绞合，李屿心跳逐渐加速，只听齐言说：“在一起。”

李屿脑海被震了好几震，纷纷乱乱，最终汇成一句：“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

“...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李屿无奈。

“可是上次许愿池后你好像不想再见到我。”齐言低落道：“我都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我那是..”李屿哑口，他确实有逃避的心态，毕竟还有很多事没有弄明白，齐言为什么对他那么熟悉，还有他和外婆之间。

感情最简单也最是复杂，简单到只要现在点个头关系就成立，复杂到还没开始就夹杂这么多东西的我们能走到哪一步呢？

“今天你还和其他人一起到许愿池。”齐言语气委屈追加，见他久久不再说话，又低头凑近了些小心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昏暗光线中李屿眸中复杂，因为他好笑的发现，原来他已经把齐言放进了自己日后的人生规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在担忧结局，是太害怕失去这个人吗？

既然都是这个人，那么与其担忧日后不如把握当下。于是李屿轻轻回应：“好。”

“什么？”身上的身体僵硬。

“我说，试试。”李屿重复话落，身旁人没有半分反应。

就在他以为对方反悔时，齐言猛地抱紧他闷闷道：“说好了，日后的每一次许愿池旁，人都得是我。”

“...好。”李屿拖长尾音。

“汪...”阿青同样拖长尾音，李屿吓了一跳赶忙回头，一对油绿双眸在空中幽怨放光。

——“原来你们就是绯樱说过的狗男男。不管汪死活，不分时间地点非要抱一起。”

李屿：“......”

“怎么，它又说什么奇怪的话？”齐言问。

“没什么，只是些没意义的话，你等会帮它检查下身体。”李屿转移话题。

“我会让刘叔调整它的饮食，它必须要减肥了。”齐言语调轻松。

阿青傻眼，喃喃道：“狗东西...”

李屿和阿青对上眼，只听它又道：“全都是狗东西。”

“傻狗。”李屿又好气又好笑。

哐哐哐碰——变形车门被人撬开。

世界喧闹涌入。“人没事吧？”

“人没事。”齐言答完，抬高身体将李屿推了出去，之后是阿青，最后齐言一手握拳从车里爬了出来。

车头被树木打成U型，交警围着齐言记录情况。

李屿拉着阿青去查看刚才闯入马路的行人。

“你认识他吗？”护士问刚靠近的李屿。

对方的脸被头发挡住一大半，浑身脏兮兮的，李屿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护士没在意，只是一回头惊吓道：“快把你的狗拉开。”

阿青不知何时虎头虎脑凑近嗅探，奇怪的是对方一动不动根本不害怕阿青。

阿青作为昆明犬，体高约有70cm，体长76cm，算是警犬中的魁梧汉子。

正常人虽说不会害怕，但距离太近总归会发怵，可这人，李屿注意到对方甚至动了动手指，就像是想摸摸阿青脑袋一样。

他认识阿青？李屿正准备仔细查看对方，阿青声音传来：“咦？你不是小金的家人吗？”

阿青轻汪一声：“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小金？”李屿从脑海捞出记忆碎片：“好像是那只去世京巴的名字。”

不如不相遇

“沉研？”齐言脚步急促靠近。

“真的是你，沉研。”齐言快走几步蹲下一把拉住来人手腕。

“齐医生。”地上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嗫嚅。

“沉研，可算是找到你了。”齐言松了口气：“知不知道大家为了找你都快找疯了？”

“怎么不回家？还有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家？我没有家了，那只是房子。”沉研低头悲伤道：“我，我不想回去，我也回不去了。”

“小金不在了，它叼玩过的网球、睡过的纸箱、沙发之中偶然发现的白毛，随手摸到的桌角都是它的抓痕……都是它，全都是它，呜呜呜——”

沉研哽咽着陷入回忆：“房子里处处是回忆...”

“他的其他家人？”李屿蹙眉轻问。

齐言微微摇头，李屿明白是都不在了的意思。

“你说本就注定要分开的人，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相遇。不应该开始。”沉研双目灼灼，视线透过乱发直射入李屿和齐言二人心中。

李屿和齐言齐齐陷入沉思，李屿心中甚至升起一丝悔意，他刚才不该一时冲动答应，二人之间还有太多谜团。

啪，一声脆响齐齐震慑住三人。

护士在旁听了半天，最终忍不住手痒给了面前人脑袋一巴掌道：“正是因为房子里处处都是回忆才叫家。没有回忆的房子才只是冰冷的水泥。”

“你把充斥着温暖回忆的房子丢在一边置之不理，独自在外流浪不就是不想面对孤身一人的事实，还企图通过自暴自弃麻醉自己。”

“真是，你害怕的到底是孤身一人，还是妄想让家人知道你过得不好气跳出来啊？”

李屿心想这要真跳出来那就是惊悚既视感。

教训完沉研，护士大姐暴躁转身冲着李屿齐言二人又道：“还有你们两个到底是来安慰人的，还是来加入病人的，竟然还被他带进沟里！”

“额...”李屿和齐言对视一眼，乖乖听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