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145)

“进去了这么久？”林森一见黎谱就开口问情况。

“啊……是啊——差点被他拿玻璃片弄死。”黎谱还很后怕，一想起刚刚的场景，黎谱挡姜何的那条胳膊就发酸发疼，后背也是阵阵发凉。

姜何左腿还打着石膏，居然还把黎谱扑倒压在地上，黎谱现在也有点担心姜何这个过程里有没有磕碰到自己的腿。

“没受伤吧？”林森微微皱眉。

黎谱摇摇头。

“那就好……”林森松了一口气，“现在呢？”

“现在啊，他突然就睡着了。”黎谱回答道。

“是该睡了，他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了，也不知道在病房里都在做什么，每天里面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森揉着眉心叹气道。

“他一直在病房里……你们都进不去，他这些天吃的什么东西？”黎谱问林森。

“你自己都说了我们进不去，那他肯定就是没吃东西啊。你杨叔叔白阿姨每天急得要命，本来姜何就有胃病——我估计就他那点状态，自己到底饿没饿也完全没有知觉了吧。”林森说。

“那我——”

“他饿了太久不能随便吃东西，我估计你现在应该能随意进出病房，你想办法带护士进去给他打营养液吧，我觉得姜何这么久没有吃药，现在这个样子可能连饭都会认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林森打断了黎谱，“这么说的话，你也多帮我看看、问问姜何现在每天是什么症状。”

黎谱记下这些事跟林森点头，然后又蹑手蹑脚进了病房。

黎谱前脚刚走，后脚林森这里就来了鲁深的电话，于是他就离开接电话去了。

也就黎谱出病房和林森说几句话的时间，姜何居然又醒了。黎谱看见姜何的时候，他把自己罩在被子底下，害怕得直发抖。

听见黎谱渐近的脚步声，姜何抖得开始发出无意识的轻哼声。

“是我。”黎谱很心疼，坐在姜何床边尝试和姜何说话。

“不怕，好不好？”黎谱隔着被子伸手去轻轻抚姜何的头。

“你……你是谁……”姜何那颤抖着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来，黎谱几乎听不清。

黎谱想了一会儿姜何说的什么，然后开口报了自己的名字。

姜何有了点动静，被子里鼓动了几下，姜何把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介意我开灯吗？”黎谱柔声问姜何。

“开、开灯……开灯会让别人看见我……”姜何双目无神地低声呢喃着，像是自言自语。

“但我想好好看看你，”黎谱苦笑着，“别怕，我这块头挡住你绰绰有余，我开了灯就过来，没人会看见你。”

姜何没说话，好像发起了呆。

黎谱几步跑去开了灯，然后回到了姜何面前。

最显眼的还是姜何严重的黑眼圈和红红的眼睛，就像林森说的，姜何很久没有休息过了，黑眼圈严重、眼睛红也是正常的……可黎谱看着还是很心疼。

“想抱抱你，可以吗？”黎谱轻声问姜何。

姜何还是在发自己的呆，完全没有理会黎谱的问话。

黎谱权当姜何默许了，就轻手轻脚褪下姜何身上的被子，然后紧紧把姜何抱进了怀里。

抱着姜何让黎谱鼻子有些酸。

（黎）又瘦了好多……

黎谱都不敢多想姜何现在瘦成了什么样。

“谱哥……”姜何在黎谱怀里突然喊了一声。

“我在。”黎谱低头在姜何耳边蹭了蹭。

“我刚刚睡觉梦到你走了……”姜何说。

黎谱沉默，抱着姜何的手收紧了些。

“你是不是也不想要我——”

黎谱松开姜何捂住了姜何的嘴，打断了姜何的话。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你又乱想。”黎谱心生苦涩，明白自己还是没能给足姜何想要的安全感。

“对、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姜何揪起黎谱的衣服，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气，是我太不懂事了……”

黎谱不敢相信就这么一句话居然让姜何哭了。姜何越哭越厉害，现在已经泣不成声了。

黎谱只是不知道怎么安抚姜何，所以一直没有开口回应姜何，却不料让姜何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黎谱组织不了自己的语言解释原因，心里也很着急。

“别哭啊……”黎谱不停地给姜何揩眼泪，姜何哭得他也要哭了。

姜何这样子就像猫爪子在黎谱心里乱挠，搞得又痛又难受，黎谱又没办法只能咬牙忍着。

“对不起谱哥……对不起……”姜何还在不停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完全没有理智的样子。

“别跟我道歉，我说过了，你在我这里不会犯错的。”黎谱哄不住姜何，就直接吻了姜何的嘴，不让姜何再重复这些话。

姜何被黎谱吻着，慢慢在黎谱怀里乖了下来。

黎谱不喜欢这样接吻，就算姜何第一次这么乖这么顺从他，黎谱也高兴不起来。

姜何若有若无的喘息声，每一声都让黎谱痛心。

等姜何再次在黎谱怀里睡过去，黎谱抱着姜何，眼泪夺眶而出。

没有一点声音，黎谱就这样抱着姜何哭。

……

护士是很抗拒进姜何的病房的，不论哪个护士。

林森好不容易才找到个胆子大点的护士愿意进病房给姜何打下吊针，幸好进去之后姜何还在睡觉。

他现在特别乖。

林森就站在病床边上，看着姜何沉沉地睡在那儿，一只手还死死握着黎谱的的手不让黎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