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217)
鲁明义也是被逗笑了,掀开被子就让姜何委屈巴巴地钻进来了。
看,是鲁深先不要姜何和他一起睡的吧?大晚上的鲁深睡不着,又来把姜何弄醒把姜何拉回去挨着他睡了。
姜何困得要死哪管鲁深怎么折腾呢,反正半梦半醒地被拉过去又和鲁深睡到一张床上了。
睡到天刚蒙蒙亮,姜何就醒了。不是失眠,也不是做噩梦,他是因为喘不上气被憋醒的——睁眼一看,是让鲁深抱着他勒的。
姜何怎么挣鲁深都不醒啊,鲁深睡得跟猪一样。而且姜何还发现被子也让鲁深踢歪了,他都不知道他们俩昨晚上睡觉盖了多久被子。
“嗯——智深!”姜何使劲推了一把鲁深,鲁深这才迷迷糊糊地松开了姜何,然后一个翻身,又抱上被他自己踢开的被子了。
姜何就看着鲁深直接把被子全塞到怀里裹成一条,然后死死抱上了。
姜何无语,躺下又是继续睡。
一觉睡到八九点,姜何再醒的时候看见鲁明义正在床边穿衣服,头一转,他就看见鲁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压他身上来了。
(姜)……
“哥。”姜何喊了一声鲁明义。
鲁明义回过头来和姜何对上了视线。
“怎么了?”鲁明义问姜何。
“他小时候也喜欢抱着你睡吗?”姜何说的是鲁深。
鲁明义又扫了眼鲁深,失笑道:“不知道他哪儿来的习惯,抱着你睡觉跟要锁你喉一样。”
这个说法姜何同意得简直不能再同意了。
姜何(十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特别是姜何这种可塑性正强的年纪,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虽然姜何话还是不多,但一个暑假他身上发生的改变还是非常明显。至于这种受鲁深影响带来的改变到底是好是坏,也没人好说。
至少姜何就面上看着开朗了起来,情绪表现比以前明显了许多——姑且当是个积极的变化吧。
只是姜何并没有觉得自己变成这样有多好:他不需要自己变成这样,就以前那样不冷不热的状态才是最方便他应付生活的。
体会过自由自在的舒适后再让他回到以前的生活,严重的抵触心理让姜何很难受。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和鲁深吐露自己心里的极端想法的,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似乎已经很多次了。虽然和别人说起这些并不会让现实发生什么改变,但至少能让他觉得他身边还有人陪着他,会好受许多。
在学校里一天比一天难熬——又或者说,姜何觉得活着才是一天比一天难熬。
以前姜何觉得死亡是剥夺人希望的东西,而现在姜何却觉得——
死亡,也是给予人解脱的东西。
他不再畏惧死亡,反而开始期待死亡。
……
冬天,是个刚好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季节。
把自己裹严实点,或许周途明就不会再想着扒自己衣服找乐子了,说不定周途明也会因为厚衣服碍手碍脚也懒得跟自己动手了。
姜何还是坐在角落里,每天觉得自己像只害虫一样的,占用着教室角落的空间,污染着教室里的空气。
想解脱自己的想法还驱使着他的身体保持运作,但心跳似乎早就已经停止许久了。
特别是在,他被鲁深抱怨了一通后。
但是他没有怪鲁深的,他觉得是他自己过度倾诉了,忘了人总有忍受负面情绪的上限。
……
“真搞不懂你一天那么抑干什么,你他妈看开点不行吗?”
“你干嘛就非要钻牛角尖去想那些事情啊?”
……
姜何也不是第一次听鲁深生气骂人的时候说脏话了,但当鲁深正儿八经对着他说的时候,姜何还是觉得……
那种感觉很不可思议。
可能……可能这件事他们俩都有错吧,但姜何还是觉得主要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自那以后,姜何和鲁深似乎就疏远了许多,两个人也没有走在一起了。
马上又要期末考试,但姜何这几天没有去学校。
周途明一桶冰水泼姜何身上,姜何就着凉生病了。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姜何经常生病也不是因为自己身体抵抗力不行,更多也是因为在学校被欺负后他自己都没有注意照顾好自己,着凉感冒是最常见的情况。
只是这次姜何发烧一直高烧不退,让姜平升发现后就给姜何请假了。
烧得脑袋晕乎乎的,他刚喝完退烧药,体温还没降下去,就动也不动地坐在公司休息区的沙发上发呆。时不时有过来休息的员工陪他,倒也不算太难受。
退烧药喝了有效果,但效果不佳,高烧退成低烧,就再也退不下去了,姜平升还是想着等他忙完带姜何去医院检查一下。
看见桌上成堆的文件姜平升就有点着急,他也知道生病不能拖,更何况姜何已经烧了一两天了,可他实在走不开啊。
正在姜平升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办公室的门就突然被敲响了。
“进——”姜平升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
慢慢地,门被推开一条缝,姜何的脑袋就探进来了。
姜平升脸色立马好了很多,轻声询问姜何什么事。
“你今天也很忙吧?我现在能一个人出去走走吗?”姜何小声问。
姜平升沉思片刻,没有答应姜何这个小小的请求:“不行。但如果你现在没有发烧,我应该会同意。”
“……”姜何没说话,轻轻带上了门。
(姜)没有发烧,我也不会有时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