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428)

“我让你蹚了趟浑水，把你的手都弄脏了。”

“他……很讨厌你吗……”姜何都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在他印象里，秦川甚至都没和黎谱见过几次。

“嗯，很讨厌的。是讨厌到巴不得我直接从这个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那种，讨厌到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你身边的那种。”秦川无奈叹了口气。

“但我不讨厌你。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我哥哥，我觉得你很靠谱的——身在边支，又跟你走在一起，我本来就是你的一个负担，你既不让我过多插手你的这些事务，又要费心思保证我的安全……我能做的只有听你的话，尽量不要给你找麻烦。”姜何觉得自己还能现在这样坐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丢石头，都已经是很好的发展路线了。

“是吗……其实我跟他可能关系不会差到这个地步的，是我自己，把我和他的关系搞臭的。”秦川说。

“为什么？”姜何不明白。

“一开始觉得很妒忌吧。很不甘心他有那枚戒指，很不甘心他先我一步遇到你，还和你在一起了——所以我和你说，要藏好你的戒指。”

姜何想起，秦川之前确实突然莫名其妙地和他说过藏住自己的戒指。

“但是我知道藏不住的，他早晚会找到你，该在一起的，迟早会重新走到一起。所以我只藏了戒指，没有把你强行留在身边，没有隔绝你和他重逢的机会。”

“我知道自己留不住你，但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边支一直保护你——所以我惹毛了他，我让他以为我对你非常不好，让他讨厌甚至厌恶我，给他关于你的行踪信息，让他自己来找你。”

“为什么非要走这一步？一定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差吗？”姜何有点心急了。

秦川却摇头：“让他觉得你在我身边一直都很危险，他才会想方设法接近你。而且，这个过程中于我而言也有好处可谈：他甚至可能会帮我解决掉一些阻碍我的麻烦，尽管他的目的只是保护你。”

“不过他也是个聪明人——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帮到我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对任何人动过手——”

“我以为他会被愤怒冲昏头脑，不计后果地找到我，然后把你抢过去。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选择重新认识你、接近你。”

“姜何——”

“什么？”姜何应了一声。

“你想起自己和他在一起多久了吗？”

“……想不起来，只感觉……反正时间不会很短。”

“我觉得，在爱的过程中保持温热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温热感……？”

“我在边支，看见过很多人的分分合合。人们总把稍稍持久一点的新鲜感当作是‘爱情’，很少有人能长时间地保持对另一个人喜爱的‘温热感’。”

姜何没有急着接话，等着秦川继续开口说下去。

“所以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或者我该说，他真的发自内心地爱你。我可以肯定，他比我更喜欢你。”

虽然谈话期间Crow一直在吵，但也不妨碍姜何把秦川的话都认认真真、清清楚楚地听进了心里。

“等你再帮警方解决掉Lion.，一切就结束了吧？”姜何问秦川，“感觉……我们分开的日子快到了呢。”

“不好说呢。”

“……”

“姜何。”

“啊？”

“你要带我出去哦。”

“怎么带？”

“唉，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其实是说，你一定要好好的，早点跟着你对象他们出去，离开边支。”

“……哦。”

“这可是我的愿望，你要好好替我实现。”

“嘁……自己的愿望就自己去实现嘛，我又不是神仙——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知道啊。”

“能告诉我吗？”

“不可以哦。”

“为什么啊？”

“我相信他也会更希望是你自己想起那个名字的吧。”

“切……我会自己去问他。”

（姜）他的名字……

（秦）是啊，怎么带我出去呢？

（姜）总感觉一定会想起来的。

（秦）哈，我已经出不去了吧。

穷途末路

这次姜何再约黎谱出来，见面的地方就不是黑匣子酒吧了。见面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

选咖啡厅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原因，只是今天姜何心血来潮很想喝咖啡了而已。而且咖啡厅也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在咖啡厅里坐坐，或许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这回我请你，你之前也请我喝酒的。”黎谱直接就在前台点了单。

“啊……别再跟我提喝酒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喝那玩意儿了。”一提起酒，姜何现在还感觉自己的胃在隐隐作痛。

黎谱笑了一声，伸手握住了姜何刚刚下意识按在胃部的手。

“你有胃病，本来就不能多喝。”

“哦……我说我怎么老是胃疼呢。”

黎谱牵着姜何在一边角落空位上坐下了。

“现在知道了就多注意点。”

“……知道了。”

“敷衍我？”

“你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哪样？”

“啰嗦。”姜何瘪起了嘴。

黎谱被姜何逗乐了，捏着姜何脸说：“你以前也不会嫌我话多。”

“切，我不信。”姜何拨开了黎谱的手。

“看来你在边支学坏了很多，”黎谱也没有生气，说话还是温温和和的，“我敢赌你以前比你现在要乖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