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40)
“今晚换个地儿,抽屉里的东西自己学着用。”
“……”元丰的脸瞬间黑了,看来不放大招,根本没法劝退贺总。
“挂了,回去再说。”
“别啊,贺总!”元丰一改方才的态度,语气不满道,“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你就不能多陪我聊会儿吗?”
“哪儿那么多废话?无聊自己看看书。”
“我不想看书——”
元丰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他气得打开备忘录,直接复制粘贴,给贺总连发了好几条恶心肉麻的短信。
贺颜才挂电话没多久,手机就振了好几下。在看到短信内容时,他对元丰这小子是彻底服气了。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如果你真的在乎我。”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论春夏秋冬。”
“如果你是带刺的仙人掌,我愿承受所有的痛去拥抱你。”
“有你的人生,不再孤单。”
陈硕回到公寓,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看着《甄嬛传》。
不用擦屁股的时候,他喜欢宅在家里看电视。当贺总的专属铃声响起时,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总。”
“他怎么样?”
陈硕如实答道:“脸色苍白,应该是生病了。我问他是否需要去医院,他拒绝了。”
“该给的东西都给了?”
“给了。”
“这小子今天不太对劲,除了生病,还有别的事儿吗?”
陈硕猜测可能元丰做了什么,他不敢有所隐瞒,将元丰问的问题复述给贺总听。关于多嘴的那句提醒,他犹豫了几秒,没说出来。
“他真这么问了?”
“是的,贺总。”陈硕顿了顿,“元先生当时的脸色很不好。”
“你过去一趟,送他去医院看看。”
“好的,我知道了。”
元丰瘫在沙发上,看着随手挑的一部国产喜剧电影,电影挺搞笑的,可他一点都看不进去。
脑子里不是想着工作要怎么办,就是想着贺总那儿要怎么解决,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看了个寂寞。
开门声响起时,他以为是贺总回来陪他了,结果是去而复返的陈硕。
“元先生,我送你去医院。”
“小感冒,用不着。”元丰指了指沙发,“坐啊,陈助理。”
陈硕站着没动,他说:“贺总交代我送你去医院,小感冒也该看看医生。”
元丰惊讶道:“贺总让的?他为啥让你送我上医院啊?”
怎么着也该让你带着合同过来宣布结束啊……
“是的,请起来吧。”
“……”
元丰忍着不适,跟陈硕去了医院。一是不想再请假,看看感冒也好。二是胳膊好得差不多了,不如提前两天把石膏拆掉。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得继续套近乎,通过陈硕来摸清贺总的喜好,对症下药。
“陈助理,贺总叫什么名字啊?合同上没看清楚。你要觉得不方便回答,那就算了。”元丰随口问道。
“贺总单名一个颜字,颜色的颜。”陈硕见元丰走得有些慢,主动问,“元先生,需要我扶你吗?”
“不……啊,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元丰在陈硕的搀扶下套起了近乎,感激地又说了声谢谢,“多亏你昨晚的提醒,我跟贺总及时认错了。可是他还是挺生气的,在车里就……要不我能感冒吗?走路都不利索……哎哟……”
“不用谢。”
元丰试探道:“陈助理,我怎么才能不惹贺总生气啊?我还挺想跟他在一块儿的,不想老跟他吵架。”
如果贺总跟情人之间很和谐,陈硕也能少擦点屁股。而且元丰问的在可答范围之内,他回道:“如果不想再跟贺总闹矛盾,只要做到听话就可以。”
元丰哦了一声,又问:“也就是说不能得寸进尺,不能过界,也不能蹬鼻子上脸是不?”
“是的。”
“那贺总还讨厌啥?”
陈硕回忆了自己擦过的那些屁股,说:“这个我并不太了解,但贺总讨厌哭哭啼啼的。”
“哭哭啼啼?”元丰想了想,胡诌道,“我这人泪腺特发达,没事儿就爱哭。你能不能跟我细说说,我好及时调整。”
陈硕一时间没说话,其实没什么可细说的,只不过是个不懂分寸的,因为太过投入感情,哭到贺总公司里去了。
“上车吧,元先生。”他打开后车门,扶着元丰坐了进去。
元丰等不到回话,索性放弃。
他已经想好了,等晚上贺总过来,先得寸进尺再蹬鼻子上脸,完了整几句肉麻的情话过过界,最后再狮子大开口,要个百八十万的cao批费。
整个下午,贺颜的手机断断续续振了不少回,全是元丰发来的骚扰短信。
什么去了呼吸内科,有些低烧,医生说只是受凉了吃点药就行。跟着又去了骨科,说自己胳膊好了,石膏也拆了。以及一些感谢贺总关心之类的废话,每条短信后面还不忘加上“我想你”三个字。
他觉得元丰的不对劲多半是生病给闹的,烧坏了脑子。自己没必要跟个小屁孩儿计较,姑且容忍个一两天再说。
元丰跟陈硕道完谢,独自进了电梯。他转过身笑着说:“真是麻烦你了啊,陈助理。”
“不麻烦,元先生请好好休息。”
“行,你慢点儿啊。”
陈硕冲电梯里的人点点头,离开了。
元丰现在对陈硕的印象很好,已经不把对方当机器人看待了。出了电梯,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收到贺总的回信,连电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