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迷后我躺平了(172)
沈淮书做不了一个好人,却也不是个完全的坏人,他心里没有自己,但若有人对清欢好,他也不会当真无情至极
荒唐
天底下到底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坐拥百万人口的京都
哪怕是再严防死守,消息也还是由未知途径传达了出去
但前前后后瞒了一个多月,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在政策没有大改动的前提下,各州牧身为地方官,父母官,为了平民着想,大多保持观望
武将策反了部分,剩下的独木难支,目前没能溅起多大的水花
所以光表面来看的话,还算风平浪静
沈淮书谋反为的不是改革,不触及既得利益者的蛋糕,甚至还会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世家们乐的提供一份正面支持
若说就这样发展下去,大俞国皇室还真有可能改了姓,毕竟只要民心所向,大势所趋,虽然困难了些,历史上也并非没有改朝换代,异姓臣子坐上皇位的先例
但谁也未曾想到,先出问题的,反倒是沈淮书本人
起因是洛清欢发现男人常常半夜偷摸起床,开始他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处理,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离开了也多独自枯坐着
他揪着不放,一直询问才得知,从前那些幻觉并未消散,反而愈演愈烈,每到夜深人静,伴随着头痛袭来,叫人不得安眠
“这样好些吗?”洛清欢双手压在太阳穴上按揉
洛清欢知道淮书是心病,但他却不是专业心理医生,想了许多办法都成效不明显,倒是两人在一起时状态会好转些,可若真的管用,淮书也不会夜不得眠
想来是专门装给自己看的
太医那边开了几道安神方子,用人参、当归、山栀、甘草等的太普通,不起效果,能起效果的尽是歪门邪道,又掺铅,又加罂粟粉的,一个中毒,一个致幻,也不知是何居心
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端上桌,洛清欢动起了额外的心思,只不过他才偷偷放了两次血,就被男人在小厨房逮了个正着
“好多了,还好有夫人在”
沈淮书眼前尽是血色,额角突突直跳,尖锐的疼意由内而外发散,他尽可能表现出无事发生的表象,窝在小妻子的怀里,像小动物翻出柔软的肚皮般求抚摸,却在层层迭迭的幻想中瞥见少年抿起的双唇
他浑身一僵,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夫人怎么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洛清欢掩饰住眼底的担忧,勾勾他的掌心
但强颜欢笑又怎能与真正的展颜相提并论?
“是我惹夫人生气了?”
“没有”
“可你不开心”
“我……”
男人仿佛陷入了什么怪圈,这几天已经许多次了,有时正说着话,有时正走着路
洛清欢勉强能让他不乱跑,不做些伤害自己惹他人惊骇的事情,但再多的话也递不进去
“对我是不开心”他轻声哄着,试图转移注意力“那我们做一些能开心起来的事情好不好?”
男人果然从循环的自我怀疑中停顿了下来,让清欢开心起来很重要,可他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因此产生犹疑
而少年崩溃哭泣的模样从记忆中脱出,变成无数个淡红色的剪影,在眼前哀求着拒绝
他分不清那一个是真的清欢,可哪一个都好像是真的清欢
“别哭!”
沈淮书惊慌失措的上前安抚,伸出手却扑了个空
“清欢你别走!”
“我没走!”
“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男人双眼赤红,满是交织在一起的血丝,泪水好似由血液所凝聚
洛清欢抱着他,心口分明好好的,却仿佛被人捅了刀子,闷闷的疼,他眼眶浅,动不动就泪失禁,此时强忍着,生怕叫男人看见再受刺激
而沈淮书折腾了好一阵后,身体与精神同时达到极限,在紧紧相依中,难得沉睡了过去
洛清欢不敢动他,倒是归功于极佳的柔韧性,维持一个姿势并不感到太难受,过一会也闭上了眼睛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他好好躺在床上,身边并无他人,被褥也是冷的
春雨端来温水伺候洗漱,说沈大人卯时离开,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好
洛清欢不敢茍同,毕竟在外人面前淮书永远是那个严肃而沉着的形象,除了御医,朝中诸臣和合作伙伴恐怕都不知道他精神方面存在这么大的问题
事实证明洛清欢的猜想是正确的
沈淮书一旦带上假面,众人都会或多或少觉得他的疯带有某些含义,于是或放纵,或远观,或因畏惧而闭口不言
总之当事情都无法挽回时,人们才惊觉不妥
但这个时候税收上调,新建宫殿,开挖河流已经全部落到了实处
理由也很简单,沈淮书不想洛清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哪怕是养心殿,洛清欢喜欢京都食楼的菜,也喜欢在湖边散步,那他就挖一条河连通御花园,什么时候想了,坐上画舫便能直接到达,而做这些需要钱,国库里的不够,那就提高税收
沈淮书觉得自己惹夫人不高兴了,那就得想尽办法来让他高兴起来
洛清欢不参与朝政,这些荒唐行为还是陆庚想办法托人书信传达的
周围的宫女太监,凡事宫变后能留下来的,哪个不是人精似的,知道掌控着他们生死的大人最在意小公子的态度,自然什么也不肯说
洛清欢询问一圈,个个恭敬贴心挑不出错来,但就是不知道,问什么也不知道
洛清欢觉得陆庚不会骗自己,关键是现在的淮书还真有可能做出这些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