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很自我，很潇洒。
可这样的人，孑然一身的才叫做潇洒自我，有过妻子还有儿子的，那叫自私。
而自私这东西，大概是会遗传。
爸爸的背影消失在了大门拐角处，张衍收回目光，转头对几个人说：“ 走，回家。”
三个人着急忙慌的跑回了家，进门时，看到张妈妈正一瘸一拐的收拾屋子。
“哎喂阿姨。”
沈战赶紧跑到张妈妈跟前，接过手里的扫把，摆出了一脸乖巧的笑：“您别管了，您去歇着吧。”
“ 是啊阿姨，我们来就行。”
周克说话也过去一起帮着收拾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桌椅。
谢恒晚了一步，没抢上活干，只好负责催促张衍去哄妈妈。
张衍瞧着妈妈的脸色，想了想，然后走到妈妈身边给来了句：“妈，我现在给您跪下的话，能得到原谅吗？”
另外仨人： …
张妈妈看看儿子，直接给气笑了。
张妈妈现在属于是又气又无奈，伸手去揪了揪张衍的耳朵，用以表达自己的态度：不原谅。
不原谅这反倒是让张衍松了口气，他把妈妈扶到沙发上让她坐下，自己半蹲半跪的趴在她腿边上。
“我猜一下。”
张衍看着妈妈笑了笑：“我爸进家门对您说的第一句话是责怪您了。”
张妈妈又皱皱眉，随后点点头：怪我骗了他。
“嗯。”张衍想了想，又说：“第二句还得是责怪您。”
张妈妈又点点头：怪我没把你教好。
“瞧。”
张衍又略显得意的笑了笑：“全在我的掌控之中。”
张妈妈看看他，又伸手去揪了揪他的耳朵：看把你能的，怎么能这么气爸爸呢，就你坏主意多。
“您又偏心。”张衍说：“他气我行，我气他一下就不行？”
张妈妈：当然不行，他是爸爸。
“那您知道他跟我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张衍说：“是嫌弃，嫌我成绩差，我这次月考考全班第16名呢，他竟然还嫌弃。”
全班第16名？
听这话，张妈妈皱着眉头顿时松了松，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变为惊喜：你这次成绩这么好吗？
“是啊。”
张衍说话冲谢恒扬扬下巴：“恒哥，我的成绩单带着呢吗？”
“带着啦。”
谢恒正愁这会儿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听了张衍的话赶紧就把张衍的成绩单从衣服兜里掏出来，然后递给张妈妈：“嘿嘿，阿姨，本来我们昨天就想回家告诉您这个好消息的，张衍真的可厉害了，开始复习这才多长时间呀，他每门功课都已经及格啦，有一门还接近满分呢。”
张妈妈一脸欣喜揉揉张衍的脑袋，然后接过成绩单看了看，笑容又微微一顿。
成绩单上接近满分的那个科目，是物理，是爸爸的专业。
张衍看着妈妈的脸色，清了清嗓子：“妈，我爸刚刚说的应该不是逞一时意气，您怎么想？”
张妈妈垂着眸子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想。
“ 为什么？” 张衍说：“ 您现在基本上是照顾自己吃穿的，再说还有我，拖不累不了他什么的。”
张妈妈又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 那是为什么？”张衍说：“ 您可千万别说您已经不喜欢他了，您儿子可不是个傻子。”
张妈妈又皱皱眉，迟疑了一会：他让我跟着他到上海生活。
“ 那不行！”
这张衍就直接就否了：“ 我看他是习惯性的只考虑自己。”
周克看张妈妈比划的手语看的没那么明白，拿手指戳了戳沈战求翻译，沈战嫌弃的拍开他，然后问张妈妈：“阿姨，叔叔这些年一直在上海生活吗？”
张妈妈：嗯，说是在那边成立了一个实验室，前几年以兴趣为主一直在做理论物理方面的研究，但这几年经济形势所迫，转向了应用物理。
“哦，听说之前他就喜欢研究一些不切实际的理论，为爱发电。”沈战说：“现在估计是被生活磨的总算落地了。”
张妈妈：嗯，现在在研发新的应用技术和材料，处于最后的实验阶段，所以资金紧张。
说着，张妈妈拍了拍张衍的手臂，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意思明显。
张衍：…
唉。
张衍无奈叹口气：“您还是想用外公那套房子换这套？”
张妈妈点了点头。
唉。
张衍又叹了口气：“ 那您还不如直接答应跟他走得了呢。”
张妈妈一听这话立刻扯了扯张衍的手臂：妈妈想留这套房子不是因为他。
张衍抬了抬眉：“嗯？”
妈妈拉起了他的手：这些年陪我住在这套房子里的人是我的宝贝儿子，我儿子出生开始就是住在这里的，成长过程的所有回忆和印记也都在这里，妈妈不舍得把它卖掉，是因为这里是妈妈和你的家，妈妈想和你一直住下去。
“...”
听了这话，一屋小伙子纷纷愣了愣。
张妈妈摸了摸张衍的头，继续说：傻瓜，妈妈知道你闹这一场是为什么，妈妈也承认还是很爱你爸爸，可是现在如果让妈妈选，妈妈一点都不会犹豫，因为在妈妈心里，没人比你更重要了。
听了这话，别说张衍，就连沈战和周克都没忍住鼻酸，谢恒就更不用说，直接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可之前大家掉的眼泪已经够多了，而且猜想张衍应该也不愿意在他妈面前哭，所以为了不让大家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场面发生，沈战急中生智，在大家的沉默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