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泡了金主他哥怎么办(21)
傅莱不敢再看下去,把头抵在桌沿。
电影结束了。
罗祺的故事结束了。
被情欲缠身,被伦理道德裹挟的火焰终于熄灭了。他也该自己脱离出来,回到现实世界,回到邵柏青的家,这间密不透风的机房。
好像他和邵柏青的感情也要结束了。
太累了,他的一颗心已经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躯壳。
嘟嘟,敲门声。
“莱莱,现在忙吗?”
傅莱闻声像个机器人一样,扭动着不灵活的脖子地看向门口,“不忙,怎么了?”
听到回答,邵柏青推开门进来。
大步走近傅莱把转椅扭了个一百八十度,低头亲了一口,“怎么这副表情。”
傅莱蔫巴巴仰头靠在椅背,声音沙哑,“累了。”
邵柏青抱人的手就这么顿在空中,看到傅莱仰起头瘦削的锁骨,声音不由得又轻了几分,“剪完了吗?”
“嗯。”傅莱闭着眼,深吸一口气。
邵柏青抬头扫了一眼屏幕,是一段航拍视角的丛山。
沉默中傅莱突然睁开眼顺着邵柏青的视线看向屏幕,意识到自己没关视频,傅莱猛地站起来关了电源。
因为动作太过仓促,带动滑轮椅子轮向他的方向撞了过来。
他没穿袜子,血就这么从脚踝流了下来,无比刺眼。
那瞬间他没感受到痛,过了两秒才大梦初醒一般低头看了一眼伤口。
他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一团乌云扣在他头上。太讨厌了,电影有点讨厌,谈恋爱有点讨厌,结婚讨厌,邵柏青现在进来关心自己也很讨厌。
傅莱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哑:“我有点疼。”
邵柏青忙把人按在椅子上,屈膝蹲在地上,让傅莱受伤的脚踩在大腿,“没事,我看看。”
那块地方本就没有什么肉,薄薄一层皮被划了个彻底,邵柏青心疼地握着脚踝,“我去拿酒精消个毒好不好,在这里等我一下。”
衣角被一只手拽住,傅莱出声道:“我想跟你一块去。”
看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邵柏青是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他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
傅莱滑稽地跳了一步,趴在邵柏青背上。
他现在脑子乱成一团了,连同那些模糊的感情经历,慌张的童年生活,还有读书时候透支生命一般的日子。
“柏哥,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会不会让你很累?”
邵柏青把人放到床上,好笑地刮人鼻子,“少胡思乱想,下次记得穿袜子。”
“人家都是生离死别大病缠身才有这种想法,你就破了个小伤口。”
傅莱望着邵柏青的背影,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下来,他愤愤地拿起枕头蒙住自己的脸,吸进去的空气越来越少,脸憋得通红。
邵柏青拿着棉签酒精走进来,一进门就是蒙着头的傅莱,他皱起眉,担忧藏不住,“这么疼?”
傅莱嗯了一声,带着颤。
邵柏青心中颇为疑惑,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理由。总归傅莱是有些娇气的,不过没有关系。
他一把抓来枕头放到一边,看见傅莱那张哭得七零八落的脸,他与傅莱对视,语气轻松地哄,“看起来是没憋傻,还知道拿我的枕头擦眼泪。”
傅莱瘪瘪嘴,眼泪又要出来,“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
“不需要对不起,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怪你。”
傅莱嘴巴被咬得湿润,眼睛雾蒙蒙的,“那如果是大事呢?”
邵柏青拿好东西坐在床沿,“我们之间哪里有什么大事,脚放这里。”
“嘶,轻一点。”
邵柏青轻轻柔柔把棉棒在伤处擦过,手上用力强势地按在不安分的脚踝,“马上就好,我想起来一开始见面给你戴耳钉,你一直在乱动,搞得我的心也跟着乱。还好现在习惯你在身边,可以安安稳稳给你处理伤口。”
邵柏青说话不急不缓,像优雅的大提琴。傅莱躺在柔软的大床里,听他慢慢讲话,闻着熟悉的香味神经松缓下来。
处理好伤口,傅莱的情绪已经彻底恢复过来,他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住脸。时不时拨开个缝偷看邵柏青。
邵柏青把棉棒扔到垃圾桶,走进卫生间响起水流声,应该是在洗手。邵柏青走回卧室,英俊的脸上有笑意。
傅莱想,他像大海一样稳定包容。
邵柏青凑过去吻他的手背,温声叮嘱,“下次要穿袜子,给我一个回答,可不可以做到。”
“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傅莱盯着他,眼神颤抖。
“只要你需要,莱莱。”
傅莱认真道:“都是这样说的,但是如果恋爱走入婚姻就会变的,结婚后爱情就会变质,不管是变成什么亲情或者是其他感情,总归不是爱情了。那时候你的付出会消磨感情,让你厌弃我。”
邵柏青把拖鞋拿到床边,带着春风和煦的微笑反驳他,“好悲观的想法。莱莱,婚姻不过是一场持久的爱。就像你说的,迈进婚姻的人两看生厌,那不是婚姻的错,是这段爱本身就不坚固。他们不敢面对真实的自我,沉迷在自我感动的美好里,才会把责任推卸到婚姻这两个字。婚姻是他们抛弃爱情的借口。”
入选电影节(含戏中戏内容)
送审结果是拍摄结束后那年四月出来的,穷途末路成为一匹黑马闯进了主竞赛。
一切都始料未及。
邵生澜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他读了好几遍邮件确定一切都是真实的,没有误发没有抱歉和感谢——是真的入围了!他简直要给傅莱一个热情的亲吻,他第一时间把邮件抄送给剧组所有人,在微信群里发了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