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泡了金主他哥怎么办(31)
邵柏青眉头紧皱,将傅莱拉到怀里盖住眼睛,手下眼皮不住颤抖。
他恭敬道了一声,“伯父,傅莱此行的目的并非学什么规矩。我们即将结婚,理当告知双方父母,所以前来拜访。”
Max突然笑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看着傅莱的背影,心底已经有了结果。
“结婚,真是天大的笑话,Lawrence,你相信婚姻吗?”
邵柏青一下一下地安抚,可怀里那个可怜的灵魂瑟缩地更加厉害。
Max得意地哈哈大笑,“你和你妈妈真的太像了,太像了。你们是最自私的人,只爱自己。跟你这样的人结婚还不如去地狱,地狱里人受苦还会痛。你们是没有心的人,Lawrence,你是不是假装爱他,把他也骗的团团转啊。告诉爸爸!你是怎么骗的别人!”
傅莱埋在邵柏青怀里,偷一丝温暖。他想,这或许是邵柏青最后的仁慈。
因为他无力辩驳。
是啊,他就是抱着一颗这样的心去和邵柏青恋爱,得到了许多爱却怀疑爱困住了他。
邵柏青听到Max这一段话,面色不虞。
这人可以被称作一个父亲吗?
他清楚自己给傅莱留下了多少阴影,以此为武器刺激自己的孩子。他故意提起母亲提起婚姻,唤醒困扰了傅莱生长期所有的噩梦和阴暗面。
甚至傅莱到二十三岁还在为童年阴影买单,试图用回避幸福完成自我救赎。
邵柏青压制住自己的暴戾,“伯父,我不清楚您所谓的自私。如果您说的自私是指爱自己超过爱他人,那真是太愚蠢了。您需要别人放弃自己爱您,这难道不是自私吗,您难道不是只爱自己所以才要求别人无条件地爱您吗?您教导了傅莱十五年,您所谓的爱如果是真实存在的,怎么会让傅莱被我微薄的爱轻易哄骗到婚姻里呢?这场悲剧的真相是您不愿意放弃自己,却要求对方放弃自己取悦你。”
Max坐回到沙发,目光向窗外看去,“邵柏青,我曾经也是和你一样天真。不过,我的耐心就到这里,没人会再与你继续深究对与错。Lawrence留下,你们离开。”
“不!我不会留在这里,我要和妈妈离开!”紧接着傅莱开始四处寻找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用瘦削的肩头去撞那扇并不会开的门,他逐渐带上了哭腔,“妈妈!我们快点走!他要来了!他又要把我们关起来了!”
邵柏青顾不上什么体面,一个闪身用自己的身体垫在傅莱面前,被傅莱撞得闷哼一声。
“傅莱,看我,看着我!”
见Max又要说话,邵生澜直接掀翻了一旁的巨大花瓶,价值连城的花瓶碎了一地。
邵生澜大声斥责,“别再说话!”
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门外四名保镖听见声响立刻冲进来,作出战斗姿势围着三个人。
邵柏青护着傅莱,眼神冷冽。他不愿再与Max纠缠,只想即刻带走傅莱。
“伯父,无意冒犯。”
话音刚落,一颗红点落在Max额头正中央。
Max反而欣慰地笑了,任凭一颗红点瞄准自己,“是我小瞧你了,邵柏青。”
邵柏青跪在地上抱着傅莱,用手不停地抚摸他的后背,眼神与Max相交,甚至更为狠厉决绝。
一旁邵生澜身手矫健,三秒钟把一个保镖反手禁锢,毫不犹豫地面朝地按住。
邵柏青抱着人起身,微微颔首,“我说过我们只是拜访,不多打扰,也希望您今后不要打扰傅莱。”
二人先行离开,邵生澜踩着一地碎瓷片狠狠呸了一口,“什么畜生也能当爹了。”
Max安静地握住他的拐杖,对着走远的背影说:“他和他母亲太像了,你一辈子也不会拥有他,他不会放弃他的任何一点偏执,不会放弃他的电影,不会放弃一颗尘土。可是他可以放弃你,你会明白的。”
邵柏青脚步一顿,看向怀里眼神涣散的人,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他不需要放弃电影,不需要放弃任何东西。”
傅莱不会被任何人拥有,所有人都只是路过他,为他驻足停留。
落幕
傅莱的第一次戛纳之行空手而归,但穷途末路拥有了当年的最佳男演员。
把穷途末路当做退圈作品的张涟,那位决定回家开小卖部做一辈子观众的张涟,被评委团高分评选为当年的最佳男演员,第一次入围戛纳电影节为华语电影捧回了一座久违的影帝。
张涟连获奖感言都没准备,倒是提了好几次傅莱和两位搭档演员。他已经不再是罗祺,聚光灯落在他身上,上台掉的几滴眼泪被闪光灯永远定格下来。
颁奖词里写他是天生的演员,毫不费力地掌握着表演这门学问。他想起自己处处碰壁,饥寒交迫的过往,站在陌生的盛会里他再也说不出话,泪流满面。
傅莱比自己得了奖还高兴,拉着张涟拍了几百张照片。
邵生澜穿着他的超低领高定跟着剧组一块哭个没完,被记者误以为是电影里的另一位演员拉走拍照。
几天的时间像一场梦,坐在回国的班机上傅莱还处在一个愉悦而不自知的状态。仿佛这里不是他最恐惧厌恶的那片土地,而是什么游乐园。
与来时不同,这次坐在傅莱身边的是邵柏青。
邵柏青穿着一件黑色衬衣,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看上去年龄颇大的机械表。这只表是他求婚那晚傅莱硬要送给他的,他说那是母亲的礼物。
那晚傅莱极度亢奋,一定要拉着邵柏青凌晨去海边看日出。到了沙滩上,傅莱刨了一个坑,把戒指虔诚地埋进去。他一定要自己把戒指挖出来,邵柏青认为这是一种非常童话故事的浪漫行为在一旁赞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