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泡了金主他哥怎么办(7)
两人身高相仿,步伐几乎一样大。
傅莱穿着一双藏蓝色的高帮匡威鞋,与前面那双黑色皮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那条熨帖的西装裤勾勒出笔直的长腿。
傅莱一边走路一边走神,这个邵总应当是经常锻炼的,这种修身的西装裤很容易变成房屋中介,但是他穿得很贵气。
倏地,牛仔裤硬朗的料子蹭上昂贵的西裤,帆布鞋鞋头擦过皮鞋后跟。
傅莱不知道如何是好,惊慌地站在原地看着转过身的那人。
邵柏青转过身,轻笑了一声,“傅导是在报复我吗?”
“没有,我们不是才见面吗,哪里来的纠缠报复。”傅莱歪了歪头不明所以,黑溜溜的大眼疑惑地看着邵柏青。
“你一路都在踩我的影子。”
傅莱向一边挪离开那截影子,这人难不成背后长眼了。他挠了挠头,“巧合而已,邵总,你还挺迷信的。”
狭窄的走廊墙上挂着几盏柔和的壁灯,灯光昏暗,给这个小小的空间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叫人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景象。
傅莱与邵柏青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拳头。
“我叫邵柏青。”
傅莱点头示意,伸出自己的手,“邵总你好。”
握住邵柏青的手时,傅莱脑海里蹦出来的词是钢琴。这双手很适合谈钢琴,并不是因为大,而是温凉的触感很适合一架三脚架钢琴。这样的手指很适合敲击光滑的黑白键。
两个人都没有收回手,眼神在空气中相交。邵柏青嘴角微微勾起,“你呢?”
“我是傅莱。”
互通姓名后邵柏青先收回手,站在原地,冲他歪了下头。傅莱后知后觉才发现这人是在等他,于是和邵柏青并肩而行。
傅莱是个不会觉得尴尬的人,自顾自观察脚下纷繁复杂的地毯花纹。邵柏青看着那头乖顺的发,不舍得打破这片刻的和谐。
走到电梯里,傅莱往角落一站,丝毫没有见到大人物主动示好的意思。
邵柏青跟在他后面进来,按了按钮,走到傅莱右手边站稳。
电梯三面是干净透亮的玻璃,傅莱从正对自己的反光表面看到自己,也看到近在咫尺的邵柏青。
窄窄一片玻璃像一张上好的画纸,浅浅的青色框住了陌生的他和邵柏青。
像是一对不必开口也通晓彼此心意的老友。
两人的视线在玻璃里对上,傅莱眨了眨眼,视线毫不避讳地迎上冷冽内敛的目光。
凭心而论,邵柏青的脸确实是傅莱的菜,是一款像上世纪演员的正派长相,大气温和,剑眉星目。
傅莱借着玻璃上的影子观察,邵柏青比自己稍微高一些,肩膀平直,姿态从容。看起来像每天五点钟起床晨跑再吃无盐无糖健康餐的那种人。
邵柏青坦然任他打量,或者说是一个展示自己的姿态,开口询问,“你的名字是哪个字。”
傅莱一边说一边在空中笔划,“蓬莱仙山的莱,上边一个草字头下边一个来去自如的来。”
好认真的解释,邵柏青笑了笑,“蓬莱仙山、来去自如,和你的电影很像。”
“哈哈,是吗。”傅莱把手插进卫衣前面左右相通的大口袋,没再作声。
敷衍态度着实明显,邵柏青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被人无视的事了。他出生在世代显赫的家族,自幼被众星捧月,没遇见过谁会避他三尺。
这场景称得上是新鲜。
他开口解释:“我很喜欢你拍的电影焰火,很有个人特色。最后一个草坪上狂欢的镜头令人印象深刻。”
傅莱张开嘴像是要说话,犹豫了半晌又闭上了。
焰火是傅莱的第一步长片,讲述的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轻人流浪追求梦想的故事,算是一部公路片。刚刚做完精剪,还没有确定上映。
最后一个镜头根本不是什么草坪,那是一块墓地。
两人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一阵凉风吹进脖子,傅莱有点后悔刚刚没顺一件邵生澜的外套。
他把自己尽量缩起来,不走心地搭腔,“您看过焰火?”
“看过,看完觉得很痛快。”邵柏青侧过脸看傅莱,没问冷不冷一类的傻话,把臂弯的暖色羊绒大衣披在傅莱身上,拍了拍傅莱的背,”我去开车,在这等一会儿,很快。”
一阵阴风吹得傅莱脸色变白,他点点头,并没有意识到这动作对于第一次见面太过熟稔亲近。
目光随着邵柏青的步伐远去。
邵柏青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高领衫,下身是一条西裤。这一身从头武装到脚,但从背后可以轻易看出肌肉线条。
一种禁欲的赤裸。
阴冷地下,淡淡的木质香变成一个保护罩,隔绝了不见阳光的潮湿味道。摸着柔软的面料,暖意从头流到脚。
邵柏青的怀抱是不是更加柔软和温暖,是不是也会有幽远的木质香。
回暖后思维也活跃起来,傅莱回想刚才的对话,这个邵总好像真的喜欢自己的电影并非客套。其实他最初的分镜第一个确定的就是草坪狂欢镜头,这也是他最满意的一个场景。
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看的,应该是邵生澜那儿吧。
高挑挺拔的身影在目光中变小。
那人走路的姿势很好看,傅莱无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他裹紧羊绒大衣,如以往一样习惯性找口袋。
动作突然一顿,里面的东西让傅莱感到意外,他掏出来确定了一下,是邵柏青的手机。
一个没有保护壳的黑色手机,屏幕看不出一点指纹,非常干净。他到没有偷窥的喜好,也并不好奇商务人士用什么样的壁纸,原封不动把手机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