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临皱了皱眉，“所以你是让我分手？”

“过了这段时间，考完高考妈妈随你怎么样。”她说。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抓起茶几上的本子，径直从门外走了出去。

范填生日是周六，计临约了他到学校一起写作业，当天班里已经有几个人在学习了。

“去隔壁空教室吧。”计临提议道。

“嗯？你要讨论题目？”范填看了一眼他桌子上迭得乱七八糟的试卷，觉得转移去空教室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件比较浩大的工程。

“不是，那边睡觉比较香。”

范填：“…………”

于是在男朋友的贴心注视下，计临自己把桌子给收拾干净了，然后挑了两张卷子和两支笔，走去了隔壁空教室。

空教室也门口站了一个人在大声背书，看见他们过去之后就走到更远的地方去背书了。

他们推门走进去，在光线比较好的窗台边坐下了。

现在气温已经回暖了，待在空教室也并不是很冷，范填还打开了半扇窗透气，春天特有的风从窗框里吹进来，计临觉得很舒服，“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

“什么？”

“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计临说。

范填回头看他，似乎是愣了愣，“听过。”

“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

偌大空旷的教室里，计临开始随意地轻轻哼唱这首歌，他一只脚蹬在前面范填的座位上，唱完了几句又开始换另一首唱。

等他唱完一首，范填一边做题一边问，“你很喜欢唱歌？”

“还好吧，你不喜欢就不唱了。”计临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吵，转了一圈手里的笔，停下了声音。

“没有，喜欢。”

计临笑了一声，“你别骗我，周思宁之前不是说你都不怎么听歌。”

“没骗你，喜欢听你唱歌。”声音轻下去了一点。

“哦豁，”他的笑容更灿烂了，“谢谢谢谢，我也喜欢你。”

范填再次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嘴角也不可抑制地扬起，“只要你唱，我就会听。”

他忍不住捏了捏范填的脸，发现竟然有点发烫。看不出来，学神脸一点没红，居然在害羞，“我知道。”

下午三点他约了去学校对面的蛋糕店取预定的蛋糕。

刚好做完了两张卷子，计临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突然袭击，送上一个大熊抱，扣住了学神的脖子。

范填很淡定，连笔都没停，“锁喉？”

他说这话的时候，计临感觉声音是隔着身体传过来的，异常清晰，“劫色。”

“……”范填没回话。

计临不打算再继续逗他，想想扯了个谎，“我去学校门口收发室拿个快递。”

“我陪你去？”他抬头看着计临。

“不用，小东西，很快，估计你做完这道题我就拿回来了。”计临看了一眼这道压轴题。

“哦，那你估计没机会了。”范填算完最后一步，把答案写了上去。

“魔鬼！……总之我自己去就行了。”他

还是想营造一个惊喜的氛围。

计临下去拿蛋糕回来的时候，碰上了周思宁和她一个同班同学，“蛋糕？给老哥的？”

“对啊，一起上来？”计临问了一句。

“不不不用了。”她忙摆手，抛出了一个“我懂的”眼神，拖着同伴往前走，“拜拜！”

后面还伴随着渐渐低下去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去？”

“哎你不懂人家12班内部过生日我们就不凑热闹了，走我请你吃窝窝头去……”

计临勾了勾嘴角，感觉这堂兄妹俩性格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范填收到了那本来之不易的随笔本，他翻了几页，突然沉默了，低头静静盯着一页纸看了好久。

计临感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写什么沉重的话，但看范填一脸严肃的表情就让他有点慌。

“我……”他声音出来的第一个音有些哑，“很喜欢，谢谢你。”

“你不用跟我说这两个字。”计临松了一口气，但低头看他的时候，感觉范填的眼眶似乎有点红，于是又开始慌张起来，“……其实我这个也没花太多时间精力。”

“我知道。”他轻声说，“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这些，我很开心，计临。”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计临看着他的眼睛，睫毛下的眼珠透进几星日光。

下一刻，范填攀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上去。

在无人的教室里。

计临感觉自己差点都忘了要怎么呼吸，只感觉心脏快要蹦出来，胸口酥酥|痒痒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泐。

他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了。

为了这一刻，哪怕让他去死都值得。

烈酒

周一晚自修，计临没有回来班里。

有时候他晚自修会迟到，但是不会出现一整节课都没来的情况，一般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他会提前说，但是范填并没有听说。

更确切地说，是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结束以后就没见到计临，晚饭时间也没出现。

他一开始以为计临还在寝室，就去问了吴荣，“你知道计临去哪了吗？”

吴荣也很惊讶，“啊？他晚自修没来？我不知道啊，可能去老师办公室了？”

范填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是应该可能性不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多虑，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回座位想了想，还是随便找了一道数学题，拿着跑去于美华办公室打算先看看————今晚是她值班。

他走进办公室之前，就听见了聊天声，门半掩着，谈话的人似乎不知道，里面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清晰。范填本想推门进去，但是听见“计临”这个名字手僵了一下，还是选择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