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李东内心没来由的焦灼起来，手干脆就不听使唤。

忽地，黑兰山毫无预警地将李东抵在了门板上，李东整个人都陷入了黑兰山的包围圈。

隔着黑夜，黑兰山的双眼似有魔力，在黑夜里愈加闪亮。

心跳狂乱，第一次蹦在了一个频率，两颗心脏像是在比赛，看谁跳得更狠更有力。

李东变成了提线木偶一般，看着黑兰山的双唇缓缓靠近。

两人的呼吸均有些急促，眼看就要交缠在一起，李东嗖地把头撇开，慌张之余，脸颊还是被黑兰山的唇轻蹭到了，留下了一道灼热的余温。

李东脑子空白一片，就听黑兰山凑近说：“他也想这么亲我，我像你一样，把头扭开了，他什么也没碰到。”

黑兰山把话一字一句地吹进了李东耳朵里，确保他听得清楚明白，而后不动声色地拿过了李东手里的钥匙，开了门。

黑兰山先李东一步进了屋，熟练地找到了开关的位置，看着门口一动不动人，又道：“要我抱你进来？”

刚刚的感觉太过梦幻，是李东32年的生命里，不曾见过的旖旎。

李东像忘了怎么呼吸，整个人轻飘飘的，脸色早已红成了水煮螃蟹，哪里敢回头，哪里敢转身。

西山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扰了清梦，但还是打起精神来，摇着尾巴门里门外来回跑，并发出敷衍的叫声。

李东的定身咒到这才算解除，关门进屋。

屋内安静，可闻针落，李东憋着话不说，黑兰山则像没事人似的跟西山玩，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李东实在忍不了了，看着逗狗的黑兰山，他肺都要炸了，“黑兰山，你他妈耍老子。”

“我怕你误会，就情景再现了一下而已，”黑兰山嘴角上扬说：“没耍你。”

李东一时语顿，除了下逐客令，竟一点应对办法都没有，“你、赶紧给老子滚蛋。”

“遵命，”黑兰山倒是痛快，说着就站了起来，他看着气作一团的李东，眼里的宠溺藏都藏不住，“这就滚，马上滚。西山，来干爹亲一个。”

“你他妈谁干爹，你还要亲谁，赶紧走。”李东健步窜到门口，开门送客。

黑兰山出门前还不忘提醒李东，“别忘了明天的约会。”

李东闻言一把就将人推了出去，并甩了一句话出去：“约你个头，老子没空。”

啪的一声，门关了，李东眼不见心不烦。

门外的黑兰山何尝不是如释重负，“不急，稳住。”

等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李东才算彻底卸下防备，失魂一般进了卧室。

隔天，日上三竿，李东却还在大床上望天，他真是一动不想动。

他也想这么亲我……他什么也没碰到……

一晚上，黑兰山的话反复出现，此刻也是阴魂不散，萦绕耳际。

李东烦躁地抓起被子，把自己盖个严严实实，“啊啊啊。”

平安夜，学府菜市场异常热闹，忽略那些个圣诞老人圣诞树，说是过年也不为过。

“哥，你没有约会啊？”

赵小远怯怯地上前问李东，李东则是不理人，他周身气压极低，低到已经影响其他两位员工的工作热情了。

李东中午过来之后就是一言不发，埋头干活，像个没有情感的卖货机器。

黑兰山给李东发了微信问他在哪，李东自然是当看不见，他把手机静音，扔在了收钱的抽屉里。

赵小远不死心，得空就过来骚扰，“哥，谁惹你生气了？我帮你揍他。”

“你再问我就揍你，哪凉快哪呆着去。”李东快烦死了，于是跑到后门躲清静。

赵小远脑袋里的小齿轮正疯狂转动，思考起他哥今天反常的原因。寻找答案之际，答案就自己找上门了。

黑不是黑：你哥在？

你远哥：不在。

黑不是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给李东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黑兰山才找上赵小远，对方还真是从来不会让他失望，黑兰山已经算摸透了赵小远的套路。

二十分钟后，黑兰山便来到了东东果蔬。

“人呢？”

赵小远忙着招呼客人，自然顾不上他，送客之后，赵小远才看了眼黑兰山。

气场依旧强大，但气息不稳，明显是着急了，他哥不高兴的原因，也算猜个八九不离十。

“后门。”赵小远说。

学府的后门，出来就是东明六中的院墙，此时正是放学时间，高高的院墙挡住了视线，里面明朗开怀的笑声却能清晰入耳。

李东烟一根接一根，他知道自己是被黑兰山扰乱了心神。

时间磨砺出李东的火眼金睛，能轻易看清一件事，看透一个人。谁对他毫无保留，谁又对他图谋不轨，真心假意一眼便知。

就像他知道小美喜欢自己，却看破不说破。对于李东来说，沉默就是拒绝。

生活最好状态，是平衡。黑兰山却在一点点打破平衡，而失衡的前一秒，他才有所警觉。

从酒吧街那晚，本应该是过客的陌生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自己的生活。

默许变成了放任，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李东看不懂黑兰山，年纪轻轻，对人对事却没有同龄人该有的样子，冰冷的外表下，藏着致命的吸引力。

让人越是看不清，越是想以身犯险。

“你说的没空，就是在这抽烟？”

黑兰山看着李东抽了两根烟，才开的口。他也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是继续伪装真心玩暧昧游戏，还是彻底推倒两人之间，那道暧昧的墙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