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男神是邪祟(91)
明意瞧他半天不说话,心里忐忑起来,想找点话题活络一下气氛,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倒是齐樾看了看他,黑亮的眼睛照旧冷冷的,像对光润的玉石。
齐樾说:“你睡着的时候,叔叔阿姨来过了。”
明意怔住:“啊?”
“你昨天晚上没回家,做父母的,怎么都该关心关心。”
其实明意很想问,是不是齐樾给他爸妈打的电话,毕竟整个怀城除了他,就只有齐樾见过他爸妈的电话号码,连陈英喆都不知道。
可是明意弄不太清楚,齐樾到底是真的不记得他,还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面对他。
明意想着,紧了紧拳头,反正他不会放弃的。
“总之,你先休息吧,”齐樾说,“等他们再来,我会叫你的。”
明意实在没什么休息的念头,他昨晚耗费了太多体力,今天精神却很充沛,好像并没有受到大愿经的影响。
齐樾陪了他一会儿,忙着回学校,明意心里很想留他,可惜只能作罢。
他们现在还是“不熟”的状态。
他想,要是自己胆子再大一点,脸皮厚一点,是不是就能把他留在身边了,可是很怕齐樾不喜欢。
很快夜幕降临,明意吃了点医院的晚餐,正躺在床上养神,电话就响了,父亲打来的。
“喂?”他接起来,对面却没有一丝声音。
明意皱眉:“爸,怎么了?你是打错了吗?”
等了十几秒,还是没有动静,忽然挂断了。
明意满腹疑惑。
他尝试着拨回去,等了二十多秒才接,可是和上一次一样,没有人说话。
明意觉得不妙,立马从床上坐起来,脑海里涌过各式各样的意外场景。
是不是摔倒了?是不是有人进到家里,遇到危险了?
他急得发慌,可是找不到办法获知情况,毕竟才搬来没多久,和邻居都不熟。上次五楼出了恶性案件,小区还有不少人搬走了。
明意连打了七八个电话,到最后连接都不接了。
他等不了,连忙跳下床,和值班护士打了声招呼就往医院外飞奔,一边跑一边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等他回到楼下,已经急得满头汗水,抬眼看了看小区大楼,黑得什么也看不清。
连开灯的都没有吗?
明意摸出钥匙,飞奔上楼,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他急促的脚步。
他打开大门,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人入侵的迹象。
父母都不在了,行李也不见了。
明意心中巨震,走了?
他把几个房间找遍了,果然没有人,可以确信是走了。
……
明意坐在沙发上,抱着脑袋歇气。
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他查了一下,回老家的车次只有下午才有,就是搭末班车,他们也走了至少两个小时了。那么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大概率在车上。
所以听不见声音,是信号不好吗?
明意越想越不安,翻了半天电话簿,找到老家一位邻居的号码,让他帮忙留意爸妈是不是回家了。
他就这么胆战心惊地过了一夜,一会儿梦见爸妈,一会儿又看见齐樾的脸,反反复复做了好几个噩梦,最后汗流浃背地惊醒。
天已经大亮了,床头的手机立马响起来。
是老家邻居打的。
“什么?您说他们没回去?好……好好,我知道了,谢谢啦叔。”
明意心情沉重地关掉屏幕,重重地咬唇。
一定不对劲!
昨晚乘末班车回乡,这时候怎么也该到了。
他来不及想太多,急忙打开软件订票,怎么也得回去一趟。
买好票,简单收拾了行李箱,明意十万火急地奔向火车站。
当年没有直通铁路的时候,从怀城到青岩村得花两天一夜。
后来交通改善,坐火车不到五个小时就能回家。
可是今天运气很背,明意买的火车推迟了,他本来想着改签,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没有票了。
他只能做在候车大厅里等,从上午等到下午一点,终于坐上了车。
到达青岩村的时候已经傍晚了,火烧云下,大地和草垄都灰蒙蒙的。
他在村口望了望,几年过去,居然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明意对老家没什么好印象,更具体点说,是害怕。
他小时候经常干活到傍晚才回家,有一次走在乡间路上,忽然看见前方烟火缭绕,一对穿红戴绿的人抬着轿子,敲锣打鼓地走过来。
那帮人给他的感觉很瘆人,像是飘在烟雾里,脸上还都带着可怖的面具。
他们抬的轿子更是奇特,非常小,压根坐不下一个人。明意躲在田野里偷偷看了一眼,轿子的帘被风吹起,露出一尊泥塑的野兽。
那只野兽浑身披毛,姿态却很像个人,端坐在莲花台上,两眼暴突怒视前方,在加上做工粗糙,显得十分不协调,看起来就让人发悚。
明意回去后就生了一场病,怎么也治不好。妈妈请来了村里的神婆,那老婆子眉头一皱,说他冲撞了菩萨。
明意心目中的菩萨都是电视里慈眉善目普度众生的,他那时候觉得大人们是不是疯了,要把个畜生当菩萨。
这么一想,他病得更重,时不时梦见有只长相奇怪的野兽啃食他的四肢,满嘴都是鲜血。
神婆给他治了很久,也不见效。后来有一天,几个男人走进家门,和父母商量了一会儿什么,他们看他的眼神就逐渐奇怪起来。
那天晚上,明意的妈妈哭着告诉他,他被菩萨看中了,要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