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林顷云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对啊。”程禾禾手指着他的心，“我听说试炼塔内有一只火系金丹后期妖兽，只要杀了它，服下灵丹就可以提高修为。”

“你的修为迟迟无法提升，我就想到了这个法子。”

说完，程禾禾竖起三根手指头，“我发誓，那只灭蒙鸟可不是我招惹来的。”

林顷云愣住，他看着程禾禾的葱白的手指，还在心脏周围流转的灵丹激烈跳动。

他有些茫然，“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好。

程禾禾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而且你是我在小山峰唯一的师兄，我可是你师妹呢。”

林顷云被她的笑怔住，紧紧盯着她的眼，看了许多，发现她没有骗他。

是了，如果不是因为朋友，哪个筑基期修士会拼命保护一个菜鸟。

程禾禾松开手，拉拉他的袖子，“别生气啦，我最开始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不来，但现在好了呀，灭蒙鸟的灵丹已经在你体内，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炼化它，然后进步神速。”

林顷云看着少女苍白的脸，忽而觉得有些心疼。他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温声道：“小少主，谢谢你。”

“不客气。”程禾禾眼睛弯成月牙，“快打开匣子吧，说不定这里面是什么宝贝。”

林顷云点头，骨节分明的玉手慢慢靠近黑匣子。

程禾禾在一旁看得不自觉咽口水，这可比抽奖刺激多了。她的目光看着距离越来越短，心跳越来越快。

“咔擦——”

林顷云打开黑匣子，一颗碧绿的珠子躺在里面，他正要伸手去碰，却被程禾禾一把拉住。

他转头看过去。

少女的黑瞳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涌现淡淡的红光，此刻嘴角挂着抹诡异的笑容，看着像中了幻术。

林顷云立马掐决，嘴中念清心咒，但还是没用。

程禾禾一直盯着那颗珠子，开始胡言乱语，“吃了它，吃了它我就能活了。”

来不及做反应，林顷云将头上发带一扯，覆住少女的双眼，然后手中掐火决，一团烈火涌向黑匣子。

没成想，黑匣子骤然蹦出极强的法阵，二人被法阵反弹，摔向空地。

瞬息之间，整个石窟内散出强大的威压。

林顷云擦去嘴角的血，见程禾禾还在梦魇中，手往她后颈一切，人软绵绵倒在他怀里。

将人扶往角落，他回头看向黑匣内的珠子。

原本碧绿色的珠子早已变成黑红色，里面的黑气像血一样涌动，整个石窟的威压都来自那里。

林顷云很熟悉这些东西，是魔气。

这颗珠子，想来是某个大魔的内丹。

若是再迟疑，两人怕是都走不了。

他双手掐诀，嘴中念咒，法阵在他脚下升起。

扩散的魔气跟随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石窟内流动，慢慢回缩，直到最后快缩回珠子。

此时，一道沧桑古老的声音从珠子内传来。

“少主，你还活着？”

林顷云浑身一僵，就在他愣住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魔气将他裹住，他在虚无的红海中，看见了说话的人。

那人，不对，应该说那只魔。

他被锁链束缚，全身布满密密麻麻的咒术。他的双眼空洞，只有一头红发张扬。

林顷云看见他被削去的一只龙角，终于想起了对方是谁。

上任魔尊四大护法之一，战死在魔界的大将军，擅长幻术的方极。

林顷云神色微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了我师妹，我要带她出去。”

方极头手指微动，但法印还没出现，就被浑身的锁链拴紧。他似乎也不在意，听闻林顷云否认，又恢复了张狂的模样。

他嘴角勾起：“你可知道，那女娃的寿命和常人不一样。”

林顷云不知道对方想说些什么，铺天盖地的魔气快要涌进他的身体，他想摆脱这种窒息感，“我知道，所以放了她。”

程禾禾病弱之症，三界皆知。

方极摇摇头，大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手指微动，林顷云瞬间被扯到他面前。

方极动了动鼻子，在他身上闻了个遍，最后停在他心脏的地方。

方极恍然大悟，“原来，在这里。”

他伸出利爪轻点在林顷云心脏上，声音里带着虔诚，“主啊，我只能帮你最后一次了。”

林顷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浑身挣扎。那点魔气涌入他的心脏，他忽然觉得浑身难受，经脉像是要炸开。

浑身如同烈火般灼烧，他感觉身上有些东西在消失，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方极想打破他十几年的宁静。

方极看着他，眼眶流下两条血泪，“有些事，你逃不掉的，命运迟早会找上你们。”

林顷云开始挣扎，直到灭蒙鸟的灵丹彻底融入体内，他彻底晕了过去。

方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角落处的少女，手指轻动，二人消失在石窟内。

***

程禾禾转醒时，眼前一片黑，耳边是微弱的鸟鸣。她手往一旁摸，微微的刺痛感，像是石子。

她一把扯下眼睛上的东西，挣开眼，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雾，上方是峭壁，长着几株月神草。

她回头一看，白衣少年躺在她身后，模样宁静，像是昏睡了过去。

程禾禾觉得奇怪，他们不是在下面的石窟内，怎么一眨眼就回到山洞边了？

她只记得林顷云打开黑匣子，里面是颗碧绿的珠子，其它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道是林顷云成功拿到秘宝，找到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