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雪(138)
备餐间已经开始准备上菜了,酒也已经醒好。
娄与征转身,去包间里的卫生间洗手。
卫生间的门开了以后,他正撞上上完厕所的明睿。
两人扎在卫生间门口。
明睿看着推门进来的男人,攥紧手里的擦手纸,挣扎犹豫数秒,最后在走出卫生间前一秒回了头。
“姐夫……呃,哥。”
娄与征偏头看他:“怎么了?”
明睿把洗手间厚重的隔音门关好,面对着他,艰难开口:“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
美酒珍馐,一家人吃得畅快,吃完了午饭,几人各开各的车一齐回家消磨午后,娄与征在酒店外送别他们。
明国兴夫妇看着小情侣恩爱,很懂看气氛地把明雀留给了娄与征。
正好,明雀也不想回去,回去没了娄与征在场,这些人怕不是要把她按在客厅一顿盘问。
盘问她用什么手段勾到了这种金闪闪的高富帅。
明雀想想就一个头三个大,懒得应付他们。
她扬着微笑,站在娄与征身边,目送他们的车离去。
娄与征扭头看她,手里掂着车钥匙:“看得出来,他们就这么把你卖给我了。”
原本还说要感谢他的话瞬间梗住,明雀默默瞟他,顺着说:“所以你待会儿打算怎么‘奴役’我?”
他笑了一下,目光始终很深:“我哪敢。”
娄与征指了指停车场的方向,不容置喙:“先跟我回家。”
明雀看着他率先抬腿往前走的身影,反应了一秒,脸上扑上热度,跟上去磕巴道:“非,非得跟你回家吗?”
“有什么事咱们不能外面找个地方说啊……”
“哎,娄与征,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他回头一眼:“害羞什么,我又没说要干嘛。”
明雀:“谁害羞了!!”
孤男寡女的大白天把人往家里拐不奇怪吗!?
她拗不过这个人,毕竟他今天可是给她撑了个大场面,这一出演完,她这一整个除夕,家里那几个估计谁也不敢给她气受了。
明雀深知欠他人情,只要不过分,她就依着娄与征。
所以最后还是跟着他回家了。
路虎穿梭街道,最后驶入市中心某一住宅区。
开进小区的时候,昏昏欲睡的明雀扫了眼门口的小区名字,愣了。
这不是当初……她和娄与征同居的那个小区么。
明雀默默看向开车的人,问:“……这些年,你都一直住这儿?”
“我在英国的时间比较长,也没怎么回过家。”娄与征打着方向盘,拐弯驶入地下车库:“一直请人打理着。”
她看向窗外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心想。
那房子到处都是他们曾经相处的回忆,即使是这样,娄与征这些年仍然没有换房子住么。
如果是她的话,五年间,她大概一步都不想踏进去吧。
不是因为憎恶,是因为……害怕想起。
失去的东西越美好,就越不敢回忆,再好的东西只要成了指间流沙,只要一回想已经“失去”的事实,几乎能瞬间从四肢麻痹到心脏。
叫人呼吸困难,辗转难眠。
而两人分开这些年里,娄与征竟是一回国,就会住在这里。
一个人,安静又沉默的,守着这间随处飘弥着虚幻回忆的房子。
车子在专属车位停下,明雀几乎对从车库到入户电梯的路线熟悉得闭着眼都能走。
她下了车,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装出几分陌生迷茫的姿态。
就在明雀调整“演技”的时候,已经锁了车往前走的男人回头过来,悠哉哉来了句:“愣什么,又不是不知道往哪儿走。”
说完自顾自走向他们那栋的电梯间。
明雀:“……”
她就知道,这人不会放过任何调侃她的机会。
明雀抬腿跟上娄与征的脚步,上了楼。
站在电梯里,随着楼层越来越高,她盯着上升的数字越来越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生出一种乱糟糟的心情,让她对那间房子产生排斥。
不敢看见,任何与曾经无二无别的场景。
明雀看向娄与征,轻声开口:“说真的,你为什么要带我回这里。”
娄与征靠着电梯一侧,抄着兜,睨她:“我以为你知道。”
这是个心照不宣的答案,他的回话让她心里再度一抖。
明雀垂下头,揪紧了手里托特包的带子。
电梯门敞开,他补充:“我是有事儿要跟你说,你想什么呢。”
明雀抬眼扫了眼他的后颈,没说什么,跟着他开门进家。
她才不信,有话说哪里不能说?非要到这里。
分明就是故意……一次次旧景再现,试图激她心软罢了。
明雀踏进他的家,被房子里清新的味道包裹。
这里似乎刚被保洁整体清扫了一遍,起居室太过干净,反而会暴露主人的疏于关心。
娄与征换了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放在她脚边,“进来吧,喝什么?”
明雀低头看着那双拖鞋,松了口气,竟在庆幸不是五年前经常穿的那双。
也是,哪有放五年不扔的拖鞋,要是还在,不知道要旧成什么样了。
她换了鞋,环顾宽敞的开放式客厅,还真得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除了地毯窗帘这种到了使用期限就必须更换的软装以外,其他东西连摆放位置都没有变过。
“刚回来,也没买什么,有茶叶和咖啡,喝什么?”娄与征问。
明雀回头,两个都没要:“我喝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