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一愣，眼珠转了转，“那你……刚才还一副第一次听说的架势干什么。”

蒋望扶着颈椎扭了扭脖子，轻咳，一本正经：“那我作为你的老板，好歹该走的流程得演一演吧？”

明雀默默看天花板：“……”

到底谁才是戏精。

“我作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当然是尊重每个员工的意愿了。” 蒋望起身，走过来拍拍她肩膀，给出作为朋友最有用处的承诺：“放手去干，要是干倒闭了再回来，我们将星还要你。”

明雀歪歪嘴，胸有成竹道：“学长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我不会干倒闭的。”

蒋望笑了：“你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家童月绝对是一出手，全滨阳的姑娘都得排着队约她。”

明雀：“注意措辞，不是你们家的。”

蒋望：“……”

掰扯这么细干什么。

蒋望轻推着她的后背，示意门外，“走吧，我陪你一块跟你组里的朋友们正式说明情况，你们今天就好好告个别，别等到走的时候急急忙忙，连话也说不好几句。”

明雀看了他一眼，感受到这个人的可靠，点头，走向自己的部门。

…………

她和蒋望以及部门组长商量好，等六月底把手头这个项目做完，结束自己的所有工作再离职。

正好接上七月份报名的美甲学校。

虽然还没到告别的时候，但明雀说完自己的打算，知道别离时间，部门和她关系好的几个姐姐都露出不舍的表情。

即便时间短暂，但他们起早贪黑，并肩作战的画面历历在目。

从这些人身上学到的宝贵经验，必定会影响她很久很久。

大家嚷嚷着今天要聚餐为明雀践行，她赶紧就拦下了，苦笑说：“我还没到走的时候呢姐姐们，等六月底我请大家吃饭。”

下了班，明雀和蒋望一同下楼。

确定好离职的信息，今天蒋望请客吃饭，约了童月和娄与征。

办公楼的大厅一如既往空旷，又面对风口，一出大厦，她一如往常被这股风扑面。

但不同于冬天那般瑟缩，连围巾都来不及整理好就被寒风侵袭。

明雀的发丝被撩起，微微飘动，她抬眼，望向傍晚夕阳的金辉。

如今是春天，就算再大的风——也都是暖的。

明雀扫视周围，眉眼荡然舒展。

果然，他早就来了。

娄与征还站在当初等她下班的那个路灯垃圾桶下面，懒洋洋叼着根燃到一半的烟。

听到熟悉的声线呼唤他，娄与征回头过去。

视线里，站在不远处的明雀满面桃花，眼眸弯成了月牙湾，用来倒映他的身影。

明雀对他挥挥手。

娄与征手里玩打火机的动作慢慢停下，唇角勾起，把烟扔了。

他掸去身上的烟尘味道，抬腿走向她。

他说到做到，既然早已决定这次不再放手。

那就先放她去飞，这段日子，他要好好的，为两人未来不再有任何坎坷的生活——铺出一条坦荡大路。

明雀走了两步迎他，自然而然揽住娄与征的胳膊，打了个没声音的响指：“提交辞呈成功！”

娄与征始终看着她，点头。

始终站在一边的蒋望浑身起鸡皮，恨不得翻白眼：“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还有人在呢。”

“得了，你们腻歪吧，我去接童月去，待会儿火锅店集合。”

明雀问：“今天吃火锅？娄与征那家？那家旋转火锅只能横着坐，不方便四个人一起吃吧。”

“学妹，你多久没吃他家火锅了？”蒋望指指另一个男人，“一家旋转火锅内部升级了，现在开了单点桌，一桌坐六个人都没问题好不。”

“你个老板娘都不关注啊，走了。”说完挥挥车钥匙走远。

明雀看着他走了，扭头问娄与征：“什么时候装修的？”

“也不算装修，加了几张桌子而已。”娄与征牵着她往停车场走去，“你之前不就一直说，回头想带朋友过来吃，都是单人纵向的座位不方便多人聊天么。”

听着他说，明雀心里浮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多奇怪，他们明明要分开了，可两个人谁都没有真的想过不再重新回到一起的可能性。

明明是要分开了，此刻却无比期待……再回来的那天。

上车之前她叫住他。

娄与征扶着车门把手回头：“嗯？”

明雀走到他面前，“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完从包里翻着。

她把东西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看到这个木盒子的时候，娄与征神色微微变动，靠着车门没打算接，说：“就当我赞助你们，回头赚了分成给我都不行？”

这是她今年生日娄与征送她的那张支票。

明雀一直珍藏着，也没有碰过。

“我还是不用了。”明雀摇摇头，把木盒更往前递了递，表情认真：“你收回去吧，我已经和童月商量好了，回头会申请创业贷款。”

她眼睛亮亮的，仿佛没有一丝杂质：“我了解了最近的政-策，对创业人士非常友好，有了创业贷款加上我们俩的存款，把店开起来绰绰有余。”

娄与征知道她自尊要强，盯着木盒子，仍然没动手接。

他思忖数秒，再次问：“你留着它，就当是最后一层保障，不好么。”

明雀拉过他的手，把木盒子稳稳放在他手里，笑意恬淡：“这条自证的路，我一定要自己走。”

“亲自把退路断去，不也是一种自我激励么。”

娄与征握着木盒的手指动了动，目光深沉：“你觉得我是你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