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他未婚妻以后(26)
程薇眼前模模糊糊,她伸手抹了一把,笑着说:“好啊。”
—正文完—
番外
易寻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普通的小孩不太一样。
父亲是家世显赫的商业大亨,母亲是温柔贤淑的舞蹈演员,哪怕他还只是个小孩的时候,家里也总是会经常出现一批人,若有若无地巴结他。
对于当时只有五六岁的他,这些人的面孔就像是电影里面的哥斯拉,长着狰狞又不怀好意的面孔。
他握紧了母亲的手,可母亲的第一反应总是甩开他。
他不明所以地仰着小脸看她,母亲才像是反应过来,蹲下身来抱着他的脑袋焦急道歉。
她很奇怪,易寻无数次都能感受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厌恶又喜爱。
后来易寻才知道,母亲没结婚以前,有个初恋情人。
她跟父亲的关系,是强取豪夺,她恨父亲。
而父亲也并没有多爱她,或者说只是看上了她的脸蛋,他在外面同样养了很多的情人,经常不在家。
母亲也就愈发胆大起来,有一次甚至把那个男人都带回家了。
当时夜已经深了,所有仆人都睡觉了,两人忘我地接吻、脱衣服,然后在黑暗中猛然对上了易寻的眼睛。
母亲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穿衣服地同时上来蹲在他面前,她语无论其:“阿寻,这件事……不要告诉你爸爸。”
易寻能看出她的害怕。
甚至她的脑海里也只剩下了害怕这件事。
易寻从小就是个情绪很淡的人,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愤怒、悲哀、难过,或者是其他什么的情绪都好。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因为知道情绪并没有什么作用。
父亲不会理他,母亲只会关心其他的事情。
他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他当时只是很淡的点一下头。
但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被父亲知道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自己也是个花心多情的烂人,却不允许自己的枕边人做出同样的事情。
父亲不喜欢直接给人痛快,他更喜欢,把别人先捧到高处再狠狠摔下来。
于是他母亲放走了,甚至让他们过上了几年愉快的生活,等到他们的儿子五六岁有意识了,然后全部一起抓了回来。
他很热衷折磨简行言,然后看母亲和那个情夫跪地求饶,痛哭流涕的模样。
他熟读人体结构,把人弄得伤痕累累,痛苦不堪,也可能只会判个轻伤。
他甚至开了瓶红酒,强迫性地让易寻在旁边看。
易寻直到现在,都记得父亲当时那把像蛇一样粘稠的声音。
“丛林法则,适者生存,这世界就是这样的。”
“你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易家未来的继承人。”
“我能把你培养出来,也能废了你。”
他转过易寻的脸,温柔地说,“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类似这样的时刻还有很多,他把别人的小公司逼到破产,在高楼对面,看着那人绝望地爬上天台。
“彭——”人掉下。
他按着易寻的脖子,让他去看那底下已经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凑在他耳边说:“懦夫就是这样的,所以他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还有一次,父亲的某个情人找上门,那是个特别风尘的女子,抽着烟画着烟熏妆,顶着个大肚子非要说是父亲的小孩,要抚养费,要嫁入易家。
易寻记得,父亲当时只是垂眸笑了笑。
后来就听说那个女人死了。
难产,在医院,一尸两命。
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没人怀疑过父亲。
他风风光光地活在了几十年,直到五十岁的时候,他才被暴露了出来。
警察把他抓走了,判了死刑。
人人都在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有易寻知道,父亲是故意的,五十岁的他开始觉得这世界没意思了,自导自演了一部闹剧,然后弯着嘴角在监狱自杀。
父亲死后,易寻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下一个易先生。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父亲的教育,他学了八成。
剩下的两成是因为他不喜欢暴力,也不喜欢在法律的边缘试探,他更喜欢,用心理战一点点攻破别人的心理防线。
比如等人走上绝路的时候再谈条件。
这种方法屡试不爽,耗费的力气更小,通常他还没开始动作,别人就已经吓破胆子,主动把底牌都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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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蒋音的婚约是易忠生的主意。老爷子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看他的时候总觉得他这辈子会孤独终老。
易寻其实对婚姻看得很淡,但老爷子是在易家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他并不介意让老爷子觉得安心。
千挑万选之下,蒋音是最合适的那个。
如果没有意外,她们会照常完成婚礼,以后或许会有一个小孩。
但他永远也不会爱她。
这件事,易寻在举办婚礼前就已经跟蒋音说过。
他给了她选择。离开或者继续跟他结婚。
蒋音当时看着他,眼里不知道为什么闪动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去。
她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易寻没有多问,这并不是一件值得耗心的事情,在他眼里,等价交换是世界上最公平的原则。
蒋音如果选择当他太太,那他理所当然也会给她应有的待遇。
蒋音不愿意,那这件事就可以在这里停止。
本来就是一份交易,也不存在谁对不起谁的问题。
所以后来知道她和简行言的事情,易寻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声:“你走吧,交易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