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惊蛰(7)
春雨扯了扯嘴角:“宁宁,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两人说话间,校医务室的门被打开。
门口站着一个男生,男生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一身校服敞着,利索的短寸,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里,尽是淡漠。
此时,阳光折射在男生的身上,微风不燥,他站在光里,与光同尘。
春雨怔怔的看着那男生,脑袋里,像是有一根弦,忽然崩了。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收拢,握紧,收拢,握紧,如此重复了三次。
严节。
他怎么来了。
秋宁显然也看到了他,有些兴奋,压低声音:“春雨,是严节哎!他怎么过来了。”
春雨不自觉的捏了捏手心,顿了许久,方才摇摇头:“不知道。”
秋宁起身,走到男生面前,笑嘻嘻的问:“严节,你好,我叫秋宁,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男生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淡淡的凝视一眼春雨,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让开。”
秋宁想大爆粗口,但看到那张脸还是忍住了。
春雨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她来,距离两人上次遇见已经过去了半年,这半年间,她从原本的长发变成了齐肩短发。
严节是来拿药的,他的手上多了几道血印,校医显然是认识他的,一边替他包扎,一边说道:“小节,你怎么又受伤了,这次是因为什么?”
严节嘴角抽动,“林医生,以后别这么叫我。”
春雨和秋宁出了医务室,秋宁突然想上厕所,“春雨,我去上厕所,你先回教室。”
春雨还没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有人叫她,春雨回头,看到严节正双手插兜,好整以暇的看她。
“同学,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春雨心跳猛的加速,小声的说道:“理发店。”
严节眼尾上挑,声音清冷:“哦,忘记了,我还欠你钱呢?”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十元的递给她,“够不够。”
春雨没接,仰着头看他,心跳一起一伏,嘴唇咬的生疼。
严节用舌头抵了抵上槽牙,吊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她,“怎么,嫌少?”
春雨慌乱的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严节将钱塞到她手里,“说不定以后我还会找你剪发,毕竟你手艺不错。”
严节转身离开,想到什么,回头,扬了扬眉梢,问她:“店还在吧。”
春雨点头,“还在的。”
严节说:“我还会去的。”
看着严节离开的背影,春雨用指甲抠了抠手心。
当天晚上,日记本上多了几句话。
2019年9月1日,晴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吗?
好像那是一个春天,我刚发芽。
第二天军训时,春雨在人群中并没有看到严节,天气炎热,教官也不太好意思让学生们站太长时间。
趁着休息,秋宁凑到她身边乘凉,春雨将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秋宁捏开瓶盖,仰起头,一瓶水很快就见了底,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整个人才算活了过来。
那天之后,班里有同学认识他,时常讨论他。
高一七班与八班只隔着一个走廊。
可是,春雨一次都没遇到过他。
惊蛰
军训整整持续了七天时间,秋宁整个人都变得黑黢黢的,和身旁的李春雨一对比,简直就像是一个黑脸的关公!这让爱美的秋宁伤心欲绝了一整天。
中午,两人一同在食堂用餐的时候,秋宁还拿着镜子不停地照着自己那张黑乎乎的脸,并喋喋不休地抱怨道:“军训真是太痛苦啦!我以后再也不要参加军训了!好好的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竟然就这样被折磨成了残破不堪的野花……”
听到这话,一旁的李春雨好心地提醒她:“宁宁,大学的时候也是需要参加军训的,而且据说时间会更长。”
秋宁听完后先是仰头长叹一声,但很快她心中的烦闷便烟消云散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军训结束后马上就要迎来开学后的第一次测验了!于是她赶紧转头问李春雨:“春雨,你复习得怎么样啦?”
开学才刚刚过去短短一周时间罢了,学校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组织起如此规模庞大、阵势惊人的开学考试。
秋宁向来玩心极重,对于学习这种事情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和心思。一听到要考试,她立刻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春雨啊,等考试的时候咱们俩坐在一块儿,到时候你可得借我抄一抄!”
言语之间满是理所当然之意。
然而,李春雨却并不认同她这种作弊行为,下意识地便想要开口拒绝道:“宁宁,通过抄袭得来的考试成绩并不是真实的水平体现,你不应该这么做呀。”
很快,开学考试的成绩单发下来了。秋宁手捧着各科成绩单,在李春雨身旁唉声叹气个不停。
秋宁可是个地道的北方姑娘,生得那叫一个漂亮水灵,身材高挑修长不说,还拥有一副红唇皓齿,尤其那双大大的眼睛配上独特的单眼皮,更显魅力非凡。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扎起,整个人看上去既清爽又干练。
她的性格十分直率豪爽,若是有人惹恼了她,那绝对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怼回去。有时候她也喜欢讲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冷笑话,而这些笑话往往只有她自己觉得好笑,一旁的春雨则常常听得云里雾里。
秋宁看着手中的成绩单,眉头紧紧皱起,对自己的成绩非常不满意。实际上,她的成绩并不差,但在这个高手如云、人才济济的八班里,就显得相对逊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