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舔狗(21)
能再次和纪晏礼坐下吃饭,是我不敢想的,好几次他想跟我说话,都被薛泽挡了回去。
上菜的时候,他给我夹了一块儿排骨,没在我碗里放超过两秒就被薛泽捡走。
薛泽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说了我老婆胃不好,这排骨放了辣椒,她以前得过胃穿孔,一点辣都吃不得。”
“胃……胃穿孔?”
纪晏礼话音颤抖,他看着我,“什么……时候的事?”
我刚想说话,薛泽这个大嘴巴子就说道:“就五年前啊,我老婆年轻不懂事儿,为了两张歌星的演唱会门票,跟一堆人比赛吃辣椒,活生生把自己吃进医院了。”
“叮——”
纪晏礼筷子掉落在地,想低头去捡,服务员立刻过来又给他换了一双新的。
我推了推薛泽,“还吃不吃饭了?少说两句吧。”
薛泽笑了笑,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一个劲儿地想刺激纪晏礼,“老婆,那演唱会你去看了没有啊?到底是那个歌星啊?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你喜欢听他哪首歌?我学会了唱给你听啊!我唱歌也挺不错的!”
一顿饭下来,纪晏礼没再说过一句话,吃完之后,薛泽说要去洗手间,我就站在门口等他,纪晏礼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也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几分钟后,薛泽回来了,兴冲冲地抱住我。
薛泽将围巾裹在我脖子上,捂住我凉凉的耳朵,“冷不冷啊?”
我摇摇头,“不冷,刚吃完饭还热着呢!”
薛泽又问:“要不要去散散步?我们也有五年没来过了,就当消消食吧。”
“好。”
我视线转了一圈,“不和纪晏礼说一声吗?”
“我已经和他说过了,这是他家饭店,估计还得做一些考察工作之类的吧……”
我也没多想,薛泽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总之我和纪晏礼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刚吃完饭,我也犯懒了,踢了踢薛泽。
薛泽傲娇地哼了一声,随后在我面前蹲下,我熟手熟脚地跳上去。
似乎快要下雪了,薛泽舍不得我着凉,提前将伞打开叫我拿着,雪地里,他背着我向前跑。
真幸福啊,我趴在薛泽宽阔温暖的背上。
以前我总以为世界都是黑暗冰冷的,所以才会拼命抓住年少那一束光,但现在,我已经找到,那个只照耀温暖我的人。
往事
认识沈拾遗的时候,我刚好上小学,那次放学回家,我看到她又瘦又小的身体费力地浇花。
问了妈妈才知道,她是沈妈的外甥女。
我也没多在意,沈妈在我家做了很多年保姆,我对她除了做饭很好吃,人很慈祥之外,也没太多印象。
只是那个沈拾遗。
她总是在我练琴的时候躲在门后偷偷看我,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好几次将窗帘拉上,可又被她偷偷拉开。
一来二去,我有些烦她了,索性不练琴了。
直到有一次,她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我,“少爷,你今天还练琴吗?”
我觉得有些好笑,少爷?她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剧吗?
我说今天不想练。
她神情似乎有些失落,又问道:“你会弹小星星吗?”
小星星?那么简单的曲子,他闭着眼睛都会弹,我那时性格孤僻,不太爱跟人交流,想说不会。
可是看到她睁着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我忽然有些不忍心了,说道:“会。”
她眼里的光多了几分,“少爷,你可以弹给我听吗?我妈妈以前经常唱给我听,她说这首歌叫小星星。”
平时我看到她时,她总是低着头,眼里没有神采,头上顶着乌云,像是一个背着壳的蜗牛。
我第一次看到她眼里有细碎的光,鬼使神差地我竟然答应了。
她说我弹得很好听,她说跟她妈妈唱的调子一模一样。
我问她你妈妈去哪了?
沈拾遗笑了笑,说:“妈妈和爸爸一起摔死了。”
我忽然觉得有些悚然,她是怎么以云淡风轻地口吻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吃饭的时候,妈妈随口说道,以后拾遗就跟我一起上学了,你要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
我有些不开心,我不喜欢照顾别人,更不喜欢那个沈拾遗,我总觉得她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丧气。
上学的时候,她穿着不合身的校服,背着有些破旧的书包,蹲在门口等我,看到我时似乎很开心。
“少爷!我以后可以跟你一起上学了!”
我随意地点点头,路上我不想跟她说话,她总是在偷看我,这让我更加不开心了。
每次上学,她总是早早地在门口等我,跟我讲她课堂上好多好多事,我一点也没兴趣,只是冷淡地回应她。
她好像很迟钝,一点都看不出来我的不耐。
每次回家,她身上总是脏兮兮的,我在想她是不是不爱干净,但我也没问出口,只是跟沈妈说多帮她洗澡。
沈妈也是应下了,可第二天沈拾遗还是这样,我有洁癖,更不喜欢跟她待在一起了。
后来有一次,夏季的夜晚电闪雷鸣,我的小猫最怕打雷,受到了惊吓,不知道跑到哪里,我焦急地寻找,最后在花园一个用枯藤烂叶搭起来的棚子里找到了我的猫。
它安静地睡在沈拾遗怀里,我的猫很高傲,除了我从来不愿意让别人碰,沈拾遗是第一个能抱它的人。
看到我,她一脸惊讶,“少爷?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说道:“来找我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