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宁为安(252)
“可是,他们也是因为担心我啊。”
“把医官找来不行吗?今日是风如月,他倒不会把你如何,最多把你藏起来要挟我,可若是别人呢?以同样的方式把你带走了,我当如何?”
“哦……”道理确实是这样的,可晚宁就是心里堵得慌。
顾言不想让她难过,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轻轻往上提,“走,去找叱罗桓,看看他是从哪儿挖到临瑶的。”
晚宁顺着他的牵拉站起身来,心里不大高兴,低头整理着自己流光莹莹的衣裙,不自知地撇着嘴。
看她垂头丧气,顾言手臂环过她的腰将她搂向自己,“监军大人,军令不可违,但你可以给他们送药。”
“诶?好像是啊。”晚宁眼里一亮,瞬间又高兴了,双手在顾言胸口拍了两下,“你那个……玉金浮,给我。”手心一翻,摊开手来。
见她高兴了,顾言松开手,牵起她往外走,“风如月许是用光了,得找找,明日吧,你莫忧心,他们没事的,都是些武人,我没使劲儿,他们自己人就更不会使劲儿了。”
他想着叱罗桓这个人似乎有点能耐,先去问问,还有他带回来的那个没了消息的。
晚宁一边跟着他,一边想起了胡玉,“玉姐姐还回来吗?”
“她去羽州了,本来想带她回来的,可是有些事情我觉得不能再拖了,便让刘宜遣她先去了。”顾言感觉到了有些事情在逐渐脱离控制,只是还不明确。
“那临瑶和左禄呢?左禄呢?”晚宁想起了左禄。
“左禄明日便送到府上来,我要他入奴籍。”
侯府的后院连通东西两侧院落的回廊上,六角花鸟宫灯轻轻晃动着,秋末的夜晚寒风阵阵,顾言想起了顾敬翎,那年便是这样的时候,顾敬翎离开了家,把顾言留给了武初明,“阿宁,我父亲离开前曾跟我说,我很好,不必改,我看见风如月疯魔的样子,才回过神来是什么意思。”
晚宁默默想了想,不是很明白,“你那时候也是这样的?”
“比他疯。”顾言笑了,似很开心,又似有些愁苦。
“定是你太想我了,很想很想我,对吧?”晚宁不想让他掉进不好的心情里,尤其是那些纷乱复杂的往事,“你看,我好好的,我爹爹在天上见我这样好,定会很高兴,我母亲也是,他们见了你也会高兴。”
“阿宁比我厉害多了,故而我日日夜夜都想着。”顾言将她往自己身侧拉了一下,侧着头看她。
晚宁听着有些不对味,抬起头撞见了他的目光,一把推开了他的脸,“日日夜夜想着,日日夜夜不回我的信。”
顾言顺着她,扭过头去又转回来,“是我不对,我定是痴傻了才那样的,求夫人恕罪。”
“恕罪是要有诚意的。”晚宁一抱手,挣开了他,大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假装生气的样子。
“夫人想要什么?”顾言跟了上去。
晚宁忽然转过身,环着他的颈项抱住了他,吻在他的唇上,“要你。”
顾言被她唬了一下,痴痴看着她,而后便笑了,顺势笼着她的腰抱起她转了一圈,把她放在了另一个方向,“那先回屋?”
回屋?晚宁才意识到这话还有别的意味,开始在他怀里挣扎,“不是,先去找叱罗,都走到这儿了,你……你撒开。”
“你别动,你越动我越不想撒开。”
晚宁停了自己的动作,抬起眼眸望向他,不曾想却撞见了他明媚的笑意,是那个她熟悉的少年,正认真看着她。
“猴子,你真好看。”
顾言笑着松开了手,牵着她往叱罗桓的住处走,绕过回廊,又从池子的矮桥上经过,两侧石灯檐角上的铜铃叮咚作响,晚宁抬头看着他,看他自在地甩着一侧的衣袍,半散的乌发在微寒的风里轻轻飘扬,回廊上宫灯投下的灯火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如同画师精心描刻的光影。
顾言知道她盯着他瞧,回头道:“还得是阿宁养的才好看。”
风如月在天和堂里继续寻着灵仪族蛇毒的解药,风氏氏族乃是越州人,越州是整个大俞最靠近琼山的地方,他觉得风氏的药里不可能没有线索。
风乾安好不容易配好了客人订的药,这才回过头来看他这侄儿,“如月,嘶,你在找什么啊?那兔崽子为何打你啊?”
“小娘子你定认识?”风如月一面认真的看着藏药录发黄发硬的书页,一面答道。
风乾安点着头,“当然啊,这两个人当年可是大闹京城的好手啊。”
“那我不知道,我不在这里长大,我只知道那小娘子是他的心肝,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打我是应该的。”风如月一点也不在乎,他只想快些找到解药,“至于我找什么,我要找灵仪族蛇毒的解药,我的心肝中毒了。”直接而干脆。
风乾安不太清楚,中毒了?“你是说,我侄媳妇中毒了?”
风如月抬起头来一想,“嗯,是,你侄媳妇。”
“人呢?我看看?”风乾安理了理自己花白的长发,正了正衣襟四处张望,似是怕自己忙过头了没看见这风氏的新主母。
风如月抬起头,望向这个站在厅堂里目光四处搜寻的叔父,颇觉这人比叱罗桓还要呆傻,摇了摇头,“顾言不是说了,会给我送来,你看他来了吗?”
“啊~她在侯府?”
“你就说到底有没有解药吧,我都快疯了,这下把顾言都得罪了。”风如月把手里的书卷一推,不耐烦的看着这个不靠谱又爱钱的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