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花天气(55)
原惟朝傅润宜看了一眼,小猫被她放在腿上。
“它今天剪指甲了,我抱着不让它乱动,不会抓到车座的,小猫不是很喜欢待在——”
傅润宜甚至没解释完小猫不太喜欢待在猫包里,原惟已经倾身过来。
忽然近至眼前的人影,打乱傅润宜睫毛颤动的正常频率,原惟的手臂从她颈侧伸过去,拽来一截安全带,咔一声,按进凹槽里。
原惟:“安全带。”
傅润宜:“哦,我忘了……”
被傅润宜抱着的小猫,此时好像变得讨喜了几分,原惟伸出一根手指在小猫脑袋上挠了挠,小猫舒服地扭起脖子喵喵叫,原惟问猫主人:“那今天出门钥匙有没有忘带?”
傅润宜闻言一惊,赶紧把小猫塞给原惟,低头将环保袋一翻到底,然后慢慢抬起眼,把小猫抱回来,冲着原惟讪讪地咧了一下嘴角。
原惟了然,笑了一声,直接启动车子,颔首夸奖道:“你真的可以,傅润宜。”
原惟用那把备用钥匙打开门,进门后,钥匙举到傅润宜眼前,“这就是你偷偷塞备用钥匙给我的目的?我是更安全的旧奶箱?”
“你才不安全……”
傅润宜小声咕哝,说完就想跑,被原惟抓回眼前,原惟声音低沉,又透露着危险:“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真好……”
“像话吗傅润宜,一个字也对不上。”
傅润宜知道自己撒的谎破绽百出,所以先忍不住笑了,脸也很快红了,显得很腼腆,她不再试图逃跑,原惟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掌立时不再像是禁锢,他们面对面站着,她找话题的能力实在蹩脚,酝酿几秒才问:“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不用。”原惟说,“之后也不用了。”
傅润宜脸色倏然变化,望着原惟的眼睛里布满担忧。
原惟以为她联想到了工作结束之后他可能就将离开新湾,如果傅润宜因此发散思维,深入问一些问题,原惟想,他可能也需要一些时间思考才会有答案。
犹豫好一会儿,傅润宜才问出声:“你被开了吗?”
“……”
原惟失声的时间更长。
甚至有种语言能力被完全击溃的感觉。
原惟朴素发问:“这又是你从哪儿知道的?”
“新闻。”傅润宜讲出自己可靠的消息渠道,并说,“我之前刷到过一个新闻,说你大伯对你并不好。”
“哪家媒体?”
傅润宜哪有那种好记性,但却笃然,“不记得了,但好像是一个有认证标的财经博主,应该是真的。”
见傅润宜如此确信不疑,原惟只好试着为傅润宜的笃然添加当事人的力证,“对我,的确不是特别好,但应该不会把我开了,我现在闲属于休假,休假,懂吗?”
傅润宜点头,表示明白。
是休假。
傅润宜说:“那我现在应该也属于在休假。”
这个说法倒新奇,原惟问:“休到什么时候?”
“嗯……休到不想休就不休了。”
原惟也点头,表示明白。
是这种休假。
“那你呢?”傅润宜问,“我可以问你的假期吗?”
原惟想了想说:“应该没有你这么随意。”
傅润宜又点着头,仿佛这个时候才想到关键,问道:“那你在新湾的假期打算怎么过呢?”
“新湾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你推荐一下吧。”
傅润宜摇头说:“没有。”
随之补充一句,“或许有,但我不知道,我不是很喜欢出门玩,我没事的时候都一直待在家里,熟悉的地方也只有我家附近这几条街道。”
“一直待在家里?”
原惟的疑问很轻,似乎有一番思考,然后说,“也不是不可以。”
第24章 24穿衣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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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独居生活, 傅润宜过了很久,甚有心得,但是两个人待在一起, 要怎么打发时间, 她毫无经验。
傅润宜其实在心里预想了一番,她自己宅家最常做的三件事,好像是——拼乐高,修花草,还有睡觉。
原惟只对最后一件事有些兴趣。
而且似乎已经看清傅润宜的将就本性, 原惟不再指望傅润宜能给出什么有趣的外出建议,就如同之前点餐一样,原惟开始拿主意,提出选择方案来询问傅润宜的意愿。
原惟想起崇北国高一贯非常重视体育运动,球类运动是必选的综合加分之一,不参加需要写很麻烦的申请报告, 而傅润宜一直学小提琴,很可能跟他妈妈原夫人一样, 对自己的手倍加爱护,不喜欢容易受伤的运动。
但是傅润宜说她高中选过球类运动。
“网球。”
“网球?打网球很伤手腕,你可以打吗?”
傅润宜顿了一下说:“可以的, 没有人管了。”
原惟不是分不清语言细节的阿同,甚至不用多想,就能明白“没有人管”和“没有人管了”之间的区别。
后者是之前有人管过。
傅润宜四岁开始学小提琴, 此后十年间, 她的妈妈何恩芳在她的教育上几乎倾注了全部心血。
傅学林对当时唯一的女儿也期望颇高, 要求甚严,好在傅润宜也从没令他失望, 妻子精心培养的女儿,花朵一般,既学艺有成,又性情乖巧,旁人每每艳羡谈起,都令他面上有光。
父母所有的建议,傅润宜都会遵从。
比如不能在外面随便乱吃东西。
所以即使周末被允许去参加一些同学聚会,要拍照告诉妈妈自己只点了热牛奶的傅润宜,也总是有些格格不入。
傅润宜其实很好奇那些被“明令禁止”的垃圾食品是什么味道,但对于当时的她来说,忤逆父母是天大的心理负累,是不可逾越一步的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