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a：【不过友情不打折】

程璐顿觉不妙。

下午倪娜在家里“视察”一圈，还去林昕彦的卧室逛了下。

橙子：【到底是什么，你放哪了】

Nana：【就他房间】

Nana：【你们磨磨唧唧，我都急死了】

程璐惴惴不安，大概猜到倪娜说的是什么。

橙子：【你别这样，快说在哪，不然我们绝交啦】

狠话都讲出来了，拉扯了半天，打电话过去也被倪娜给摁掉。

倪娜只甩了三条语音来：

【我不幸福，也想你幸福啊。】

【你以后也许会感激我呢】

【开车呢，不说了】

程璐头皮都麻了，丢下手机，走到林昕彦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回头看眼书房那边，门开着，灯没亮。

她又敲了敲卧室门，试着扭了门把，开了门。

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知道林昕彦在洗澡，她迅速地扫视了房间，思索倪娜把礼物放在哪里了。

轻手轻脚地翻了翻抽屉，除了几本书，没有其他东西。

床头柜上放着两个戒指。

一枚婚戒，一枚尾戒。

程璐拿起那尾戒细瞅了下。

是很平常的戒指。

听见卫生间的水声停下，她慌忙放下戒指，转身。

却打了个激灵。

她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枕头。

卫生间门开，林昕彦刚出来就看见床边的程璐。

他愣愣，站在卫生间门口，揉了揉湿答答的头发，将毛巾丢回身后卫生间的架子上。

程璐仍然杵在床尾。

她不能想象那个枕头下面要是真有倪娜送的“礼物”，被他看见了，会有多尴尬。

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

想不到借口，只好硬着头皮，若无其事打量着房间，分了一点视线瞄了床上的枕头。

再看林昕彦，对上他询问的眼神。

她暗暗咽了咽口水。

男人刚洗完澡出来，虽然穿着T恤和长裤，可是她又开始心跳加速。

不可描述的痒意又从她的脚底爬上来，遍布浑身上下每个毛孔。

程璐撇开视线，捏紧了手心，将踏出半步的脚又收了回来，双腿并拢，坐在床沿。

得等他出去。

对，只是等他出去。

她的心思一半在压抑着心底的痒意，一半在身后的枕头。

不知道倪娜送的小盒子到底在哪个枕头下面。

林昕彦已经走到她面前，目光带着询问。

“我，那个……”程璐对上他幽深的眸光，心里慌乱无比。

他神色疑惑，滚了滚喉结，发梢一滴水珠落在程璐的膝盖。

程璐浑身震了下。

绷紧的神经，迟迟扯不出正常的词。

“你要睡吗？”尾音颤了颤。

听起来似乎像是说“你要睡我吗”？

她清清嗓子，赶紧改口：“我说，你要睡了吗？”

忍着心慌，字正腔圆地说完，总还是感觉这话也不是太妥。

林昕彦点点头，迟疑了下：“嗯，你还有事？”

程璐愣了愣。

她赖在人家房间，应该找什么理由支开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暧昧一分一秒加深。

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撩着程璐的每一根神经。

她低头，瞄着林昕彦的长裤。

往下看，是他的脚。

修长匀称。

浅灰色的拖鞋也完美合适。

她盯着他足弓处的青筋。

林昕彦顺着她的视线低头，没看出异样。

“我脚怎么了？”

“……”程璐站了起来，“没什么。”

心存侥幸也许他今晚枕的是另一个枕头，发现不了。

又或者，万一被他发现了，她也就腆着脸笑笑，说是倪娜开的玩笑。

似乎也没什么。

是她过分紧张了。

“没什么事，我回去了……”她迈出半步，又迟疑了。

他的香氛很好闻。

而她心底的虫子又在撕咬。

惊觉自己竟然冒出个奇葩可笑的想法——

张晓兰要是没走就好了。

她就能理所当然地跟他睡一张床。

可是，现在彼此的关系也确定了。

说好要一直过下去。

做夫妻，也不可能一直这样。

程璐还没走到房门，又转身，林昕彦刚戴好床头柜上的戒指，疑惑地看她。

程璐抿了抿嘴唇，走回床边：“林昕彦，我想跟你谈一谈。”

林昕彦：“这里？”

程璐点点头，坐在床沿。

林昕彦也坐下。

离着她半米。

柔软的床轻微的震荡，她心神也跟着震荡了下。

林昕彦目不转睛地看她。

半湿碎发下，眉眼像是墨染似浓郁不化。

程璐眼神从他唇角的移开，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

她穿着樱花粉的拖鞋，涂了裸粉红色的指甲油，一双脚显得雪白细腻。

跟旁边男人的脚尺寸悬殊，却相得益彰。

不违和，很般配。

她悄悄攥了攥身旁床单，伸出一只脚，用粉嫩的脚尖碰了碰林昕彦的脚背。他没移开。

“林昕彦，我们既然已经决定一起过了，那……”程璐盯着他幽幽的眸子，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就夫妻之间的事情，其实也是可以做的。”

一口气说完，她鼓起勇气，伸手握住他撑在床沿的手，却被他反手抓住。

目光胶着，她张合了嘴巴，大脑停滞着，嘴巴也卡带：“就，就……”

她没说下去，咬紧了唇。

脸烫得不行。

“程璐。”林昕彦双手握着她的右手，倾身靠近，眼中情绪翻滚，但是语气平静，“你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