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难弃(243)
他小心观察着姜馥迩的反应,见她恍然明晰了因由而放松下来,他才隐瞒了过程中的敏感部分。
“所以我只是帮你,不那么难受,并未真的做什么…”
听他诚恳坦白,姜馥迩不免对自己的判断更添认可。
邶恒顿声,仿佛心中在掂量,直到确认她并不反感这样的坦白,才继续问。
“那日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心意
印象里这是邶恒第一次开门见山地问。
姜馥迩心里七上八下,她想一口回绝,却发现没有那么坚定的底气。
她记不起来木箱中发生的事,只知道自己进入浮棺后就昏昏欲睡,后来做了很长的美梦。
梦里只有她和邶恒。
两人早已离开虫王洞穴,惬意躺在一片芦苇坡上,放松地享受眼前那片无边无际的纯净苍穹。
大雁变幻着队形飞越过近在咫尺的碧湖,紧接着又飞向湖尽头的黛色远山。
两人向彼此交换了许多童年趣事,还提到了阿媛,邶恒甚至还谈起曾经不愿提起的身份。
他毫无负担,仿佛一切烦恼已烟消云散,再也不能困住他那颗生机勃勃的心。
像知己更像恋人的相处让姜馥迩享受其中。
她不知道两人之间如何产生的暧昧,只记得他始终拉着自己的手,从不曾放开。
还是相识以来头一次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眼前这个仙姿佚貌的人让姜馥迩忍不住想入非非,成熟的面孔和雅然的举动无一不再向她释放迷人的风采。
与现实中不同的是,他对她温柔至极,说着她喜欢的一切关怀,甚至扬起染了迦南香的手,为她拂去那只落到她唇角吃蜜的飞虫。
清甜气味是那样令人心安,也正是这样的心安激起了姜馥迩体内难违的热情。
她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只想在那一刻将自己送到他面前,让自己离他更近更近。
邶恒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接纳,他展开手臂默许她磨磨蹭蹭挪到自己身边。
姜馥迩只觉得心跳不止,剧烈的跳动仿佛随时冲破她胸口那层薄薄的皮囊。
她将胸口压在他身上,迫使心跳平稳,才将脸凑到他耳边轻轻浅浅地说了几个字。
微风将身后的芦苇丛吹地沙沙作响,这撩拨人的情意忽然被风完全吞噬,引得邶恒不满。
“怎么?”他侧过脸,笑着调侃,“喜欢上我了?”
望进他那双泛着爱意的眼,姜馥迩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脱口的声音也因此大了。
“我喜欢。”
邶恒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在听到这句确认后笑地更加开怀。
他手臂从她身后环住她腰身,又迫使她脑袋压地更低,直至感受到她温热的唇贴在自己脸上。
他心满意足地笑着,就像捉到了围捕已久的猎物,让自己迎接她主动送上来的温柔。
炙热的唇纠缠在一起,隐在这片诗情画意的烟水茫茫间,尽情沉沦在春风遍野的温情中。
想到这,姜馥迩下意识觉得头皮一紧。
此时此刻,邶恒仍坐在她对面一脸肃然地等答案,她怎么可能把这样的梦如实坦白?
要怪只怪那天无路可退,身不由己,更怪那只木箱竟造出这样离奇的梦。
不敢暴露想法,她在脸上挤出个生硬又勉强的笑。
“大公子也说了那时候都是幻觉作祟,说的话自然不作数。”
这话说得并不轻松,她甚至连回望邶恒的勇气也没有。
怕被人窥探到秘密的小心翼翼,与当时和郤博彦相处的感受全然不同。
“不作数?”邶恒语气冷淡,“但我信了。”
“信什么?”姜馥迩紧跟着冷笑,“我喜欢你?”
饶是如此掩盖她心中的心惊胆战,邶恒仍然发现端倪似的往后一靠。
他稍歪脑袋,脸色不再严肃,带着调侃意味。
“你不仅喜欢我,还缠我亲你抱你——”
这样子怎么都像在看着自己出丑。
姜馥迩有些生气,语气跟着冷淡。
“大公子又何曾是个听话人?若不愿意,你大可回绝。”
“那么小的地方,我躲都没处躲,何谈回绝?”
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结合姜馥迩的梦境来看,谁知道她是不是对邶恒真的做了什么。但她也不是个不认账的人,只生硬问: “大公子所言并无半分虚假?”
瞧她质疑,邶恒表情扭曲了下,“若是虚假,初衷又是什么?”
姜馥迩想了想,邶恒的确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
如果他真藏了什么歪心思,单凭他的机敏,没什么必要还昭然若揭。既然生米已煮成熟饭,谁还在乎这些儿女情长。
“哦——”姜馥迩忽然放下碗,“倒也是没办法了。”
还以为这次正经八百的将这事拿到台面上讲,会让姜馥迩的态度有些改观。
谁曾想,她还是摆出这样一副无赖姿态,这一刻才让邶恒深刻体会到为何风流纨绔会有那样的恶名。
“什么就没办法了?”邶恒身子前倾,手臂架在桌上,讨说法似的心急,“我在问你喜不喜欢我?”
姜馥迩立刻埋下头吃粥,嘴里含糊不清:“大公子又何必在意这些呢?若是金玉良缘,那也定该恩爱不移,相濡以沫。”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抬起头:“但我二人呢?只能算是露水情缘。如今你我也没什么非要走到一起的必要,倒不如就当是桩乐事,你我二人满心欢喜便够了。”
有那么一刻,邶恒神色可谓难看至极。
他甚至庆幸姜馥迩是个女儿身,否则这样的性子和想法又要祸害了多少痴情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