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难弃(245)
姜馥迩只好耐下心来,她跟村长约好了时日,定在三日后,待她把房子好好修缮完再碰面。
说来也是怪,这几日家里家外都是人,姜馥迩却发现邶恒竟莫名其妙地足不出户了。
只不过他又恢复了以往懒散又傲慢的姿态,目中无人的样子多少引人诟病。
习惯了他这副面貌的姜馥迩依旧不与他置气,只想着挑好了郎君便劝他回东辽去。
岂知那日天色刚蒙蒙亮,姜馥迩就听着院子里传来走动声,梳洗后出门才发现邶恒前几日到镇子里采买了不少用具,正亲力亲为地加固院墙。
见他穿着单薄,正大汗淋漓地在石灰墙上敲砸沉重原木,姜馥迩才注意到大门两侧的院墙已被修地规整,不免惊讶:“大公子又是要干嘛?”
邶恒穿的是镇上采买的衣服,不似之前常穿的锦衣玉带,普通的布袄棉衣倒令他看上去颇为强壮紧实。
他头也没回,依旧专注于手中动作。
“院墙这么矮,怎么看都像养牲口的圈牢。”
“……”
这话说的姜馥迩哑口无言,几日未曾交谈,他这张嘴还是这么毒。
不过,她从没见过邶恒做这样的事,此时见他认真,倒也觉得稀奇,看景似的倚在旁边。
“大公子这身装扮还真像邻居家过来帮忙的阿哥。”
显然姜馥迩说的是这几日陆续来帮忙修院子的几个少年。
邶恒轻嗤一声,极为不屑,“做这种事有力气就够了,也难怪进度迅速。”
这是骂人家没长脑子。
姜馥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准备远离这个散发着不善气息的男人。
邶恒却忽然停了动作,视线瞧着院门的方向,“倒也用不着我亲力亲为。”
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姜馥迩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转了方向,径自去开门。
就见门外是那日跟在村长后的两个大婶,之后还跟着几个外村的少年。两人一脸热情洋溢,还拿着自家做的餐食。
想到上次推拒外乡那几个少年的苦口婆心,姜馥迩眉头当即一拧。
没想到两位大婶热心过头,又招来了几个外乡的小少年,这让姜馥迩实在不怎么舒心。
可惜,姜馥迩还没寻到回绝的机会,其中一个大婶便递了餐盒来。
“姜姑娘,村长阿姐说你起得早,我这就自作主张带着我这老姐姐跑来了。”
姜馥迩接过餐盒和大娘道了谢,又拿出几枚铜钱递过去。
“有劳您一早还想着给我们送些吃食。”
大娘收了铜钱,笑地憨厚。
“也不是多麻烦。姐几个聊天的时候都说了姑娘的喜好,这不正好几个老哥哥家里的孩子到了娶媳妇的年纪,我就拉着他们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姜馥迩扫过几人的视线多少显得排斥,但出于大娘的人情也不好拒绝,干脆请几人进院再谈。
大婶倒是实在,看她妥协,高兴极了。
岂料刚招呼少年走进院子,就被突然挡在面前的身影挡住去路,被迫停了下来。
不知邶恒什么时候从高处下来的,他挡在领头大婶面前正用冷巾擦拭手上的污渍,眼皮也未抬,看上去极为不悦。
“谁准你们进来的?”
这人看上去并不友善。
大娘迟疑了下,想起他该是姜馥迩提到的雇主,说话也就客客气气的。
“公子没听着,是姑娘请我们进来的。”
“请?”邶恒重复了这个字,冷笑:“我看你们村子里杀猪还得喂饱了去宰。”
他意味深长瞥了姜馥迩一眼:“习惯了手持刀剑的人待你们客气,可未必是好事。”
怕他这么说吓着谁,姜馥迩忙阻止:“你别胡说!”
但邶恒又怎会因姜馥迩这句奉劝就止了口。
看大娘身后的少年们面面相觑,仿佛开始担心。他干脆将手中棉巾往身边一丢,冷嘲热讽:“怎么?她连这都没跟你们说?”
姜馥迩忙奔到他面前去捂他嘴,生怕自己被说成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奈何邶恒本就比他高,又后仰着身子用手臂挡在身前,她完全无法靠近。
“你别在这多事,我该说的也说了,又没隐瞒什么!”
“也是,我们馥迩虽然没有乱杀无辜,但也是个手起刀落的高手。”邶恒毫不避讳:“一言不合,就连我这个雇主都能被她一刀索了命呢。”
姜馥迩知道他这么说无非是想逼自己愤怒后大打出手。
若吓到这满院子的人,只怕她从此就会传出个暴虐恣睢的臭名声去。
姜馥迩不会上当。
她当即不再拉扯,朝满目惊讶的两位大娘走去,反而笑着解释:“他这人总是夸大其词,我会些功夫,但也都是花拳绣腿。也就勉强保护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看着邶恒一身强健肌肉,来人虽然都有质疑,但也没再出声,便随着姜馥迩去到另外一个无人栖居的屋子了。
但没等几人站定,邶恒已跟了上来。
他步态不急,怎么看都懒散极了,可莫名其妙戳在门口又不说话,着实使屋内的人不自在起来。
姜馥迩多少反感,几次朝他挤眉弄眼暗示他躲开。
邶恒对此视而不见,他抱臂倚门,突然转了话题。
“院子里的墙让我一人修?”
见他仍不识相,姜馥迩想推他出门。
“不愿修就别修,你别在这添堵。”
邶恒没被她推动,显然使了力气不愿离开。
“我添堵?我是想向你借人!”
他视线扫过屋内的几个少年,冷嘲热讽的口气:“这么多个壮年,总不能白来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