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难弃(248)
两少年倒是明事理,不想借此为难了姜馥迩。
如此态度倒让村长大娘有些动摇。
只不过规矩就是规矩,自先祖就已经定下了,也没有因为晚辈的几句规劝就废除改制的道理。
犹豫过后,村长下定决心,肃然道:“我可以帮他再找个地方去住,这公子出手阔绰,村子里有的是闲来无事的老妇,给他做饭洗衣都不是难事。”
谁知,她才下了结论,就听有人推门进来。
来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口中正商讨如何解决的邶大公子。
毕竟是背后说人的事,屋内几人不约而同窘迫起来。
姜馥迩更是颇显意外。
按理说,邶恒今日怎么都不该进来的,他既然方才允了村长带人进来,就知道会发生何事。以他的性子,没有再反悔的道理。
可邶恒哪有富家子弟打磨过德行的影子?
此刻他懒洋洋堵在门口,外披的鹤氅里只穿了件皱巴巴的中衣,衣带还系得随意,衣服就那样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邋遢模样倒像是刚被谁调戏过。
屋内几人更显尴尬,面面相觑后,都去看姜馥迩。
姜馥迩脸上多少挂不住,朝他走过去时压着声音埋怨道:“你怎么进来了?快点出去。”
她边说边把邶恒往外推,只不过依旧没推动他,反倒被他反手一扯箍住了腕子。
旁人看来,这举动怎么都是暧昧的,与此前姜馥迩说的完全不同。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狼狈的寂静。
姜馥迩不知道他到底干嘛,眉头皱地紧巴巴,对她彻底动了怒。
碍于屋内还有旁人在,她只能压着声音指责:“你到底干嘛?没事快滚!”
这还是第一次听姜馥迩说出这种粗鲁言辞。
邶恒眸色一紧,当即挑眉,垂目去看她忙抽离自己掌心的小手。
急忙之下邶恒也没拦,却在姜馥迩厌烦地哄赶他时,傲色一敛,撩袍盘腿席地而坐,双手直直伸到地炉旁悠闲地取暖。
这明显就是耍无赖,不想走。
姜馥迩连忙去拉他起身,只不过还没等发力,就听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馥迩可谓无情,这么快就跟外人商量着怎么赶我走?”
判断不出他是耳力太好不经意听到的,还是刻意偷听。
姜馥迩负气松开手,质问:“外面这么吵,你又偷听?!”
邶恒也不理他,只把她扯偏的衣襟提正,厌恶拉扯似的。
他环视屋内几人的目光颇为复杂,让人看不出他情绪,甚至连他想什么也猜不到丁点。
片刻后,他意味不明的视线又落回面前的地炉上,忽然干笑一声:“搬出去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得说说,此前轻薄我的那几次该怎么算?”
决定
这个问题差点让姜馥迩惊掉下巴。
她想也没想,反抗:“你说什么呢?!谁轻薄你了!!”
仿佛预料到她会这么说,邶恒本还不好的脸色瞬间挂上笑意,得逞似的。
他手臂落下,搭在双膝上。
“府上你偷闯我寝室,从头到脚将我一览无余,还下手摸我。”
摸?
姜馥迩努力回忆,急忙解释:“那是无心之举!你后来不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哦——”邶恒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即便是无心之举,对我动手动脚也不是我胡邹的吧?”
“再说这一路上,你对我无礼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担心旁人误会,姜馥迩着急忙慌地扫了眼村长的表情,心中惶恐,再反驳:“路途中闯你寝房是为了保护你!你怎么能过河拆桥?!”
“保护我?”邶恒笑得别有用心,“这可就是你不对了。我这一路上是不是允了你与我睡同一间?后来不是还允了你与我同床共枕?”
话音才落,邶恒脑袋后面就袭来一阵掌风。
他早有预料,身子当即向旁边一躲,就看眼前的碳炉已被姜馥迩劈成两半。
见她发起攻击,屋内几人早被吓得躲到一旁角落。
随着几人躲闪,姜馥迩才后知后觉上了邶恒的当。她猛收掌,生硬赔笑去跟村长道歉。
可二人方才的寥寥几句话早已成了确凿的证据,推翻了几个旁观者对姜馥迩留下的最美印象。
村长大娘惊魂未定,护着两个小辈,轻叹:“原来,姑娘的功夫,这么好啊…”
姜馥迩自知无力挽回,只得辩解:“我平时不会出手伤人的…我们两个这样已经是,常事…”
邶恒就在此时起身,抱臂倚墙看热闹。
“就和调戏我一样,常事…”
这样一来,村长更加捏了把冷汗。
方才姜馥迩还想劝说试婚改制,原来竟是这样的性子。
村长擦擦冷汗,对姜馥迩道:“其实我看这公子对你情深义重的。我们这地方的少年都是老实人,可禁不起这样的戏弄。”
姜馥迩百口莫辩。
就听村长又道:“姑娘独身一人,出了任何事都能独善其身,大不了离开这换个地方就罢了。”
“可我们这的娃娃世代都在这长大,真出了什么事,让我这个村长无颜面对他们的先人啊…”
姜馥迩不知所措,无处安放的手脚显得心乱如麻。
她怎么也没想到邶恒竟这样落井下石来诋毁她。
看她踌躇不决,胆子大些的秋恩仿佛看出些端倪,才从村长身后冒了个头,温声规劝。
“我觉得这位公子和姜姑娘是般配的。”
一边的阿雷也颇为赞同,从另一侧探头出来。
“郎才女貌,又彼此相熟,到底也该算是对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