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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难弃(285)

作者: 香瘾 阅读记录

姜馥迩也不知怎么,将脸埋在他那件厚重的棉袍子里,闷声摇头。

只不过这样委屈和不易被发现的情绪仍另邶恒轻易捕捉,他安抚地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几下。

简单的动作令人心中骤然一阵温暖,姜馥迩心中无端生了几分撒娇的动摇。

以至于她埋在邶恒胸口的脸忽然变得潮湿滚烫,心中的苦水犹如奔涌的浪潮,全部涌进邶恒的棉衣里。

不知道她这几日遭遇了什么,但根据邶恒能掌握到的消息,姜馥迩应该被卫泓哲好吃好喝照顾着,不该这样把控不住伤怀。

可感受着姜馥迩在自己怀里那样沮丧地啜泣,邶恒愈发担心起她的情况,不免皱起眉头,轻声安抚:“客栈附近几个暗哨我都查清了。”

他将姜馥迩抱地更紧了些:“待你们再启程,我会用难民拖住他,借时再寻机会带你走。”

闻言,姜馥迩哭地越发厉害,肩膀在邶恒怀里抽搐不停。

显然她并不是因为身陷囹圄而这样失态。

邶恒余光扫了眼刚经过的廊道,多少担心自己忽然消失会引起把守暗卫的注意。

“怎么了?”

姜馥迩也知道此时邶恒处境危险,她试着调整情绪,从嘴里艰涩说:“五师兄,五师兄早就发现了我身上虫芽的事,他想带我离开的,最终却惨遭师母杀害。”

她哭肿了眼,求助一般地看着邶恒:“是师母杀了五师兄!是她借我的手杀了师父!”

她语气中仍带着惊惧,小小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他胸口埋地更深,想逃避又想躲藏似的。

邶恒感受着她近乎崩溃的情绪,却丝毫没有半分惊讶。

他虽然没见过姜元亓的相貌,但事到如今,他也已经猜到了当年发生的事。

姜元亓这个名字不会是真的,说白了只是用来搪塞外界的一个身份而已。

元和亓两个字写法近乎相同,唯独差在终了的那笔勾画上。

起初邶恒从字义下手去推测这里面隐含的深意,而现在再看,这不过是姜馥迩师母,文素那位消失嫡母留下的唯一有迹可循的线索了。

当年她从虫王洞穴里带走两只虫芽,一只早就种在姜馥迩身上,这只虫芽的成长完全控制在她手中,也是她能完成的唯一一份作品。

而另外一只,因为不明原因跑到邶媛身上,这样的意外令她始料不及,甚至未来更不知那虫芽的去向,所以才会用断了笔画的亓字纪念这样的不完美。

自从邶恒食用了归尘粉的解药恢复攻力,很多事他就已经有了推测的方向,她也定与当年南巡发生的意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但最终令他确定与姜元亓有关还是因为被人故意取走的玉钥匙,还有文素说的那些话。

自从他让伍均调查姜元亓后,她的行踪早就被人暗中掌握,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机会模仿卫泓哲的字迹,将她调到偏远小镇,以此来证实她确实与卫泓哲和纳达暗卫有关系。

虽然这件事已得到证实,但邶恒对自己这番行动依旧心有存疑。

虽然他从小与卫泓哲一同读书写字,想要模仿他的字迹绝非难事。

可成功伪造纳达暗卫的指令却让他无论如何也觉得蹊跷。

暗商曾探取过纳达暗卫的交易密语,但那也是因多年前的一次事故才获知的。

他没想到姜元亓竟然毫无怀疑就轻信了那信上的内容,连夜从青州离开去了汴安。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准备好了后路,未想这里面牵扯到的阴谋和算计早已超过他的想象。

姜元亓这样的暗卫肯定始终和西梁王庭是保持联系的,况且纳达的印信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不更换。

他起初只是碰运气罢了,却未料一切竟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直到有人烧了玉钥匙的当铺。

他不知道玉钥匙落到哪里去了,但显然有人帮了他。

想到这,他温声问:“馥迩见到你师母了?”

姜馥迩点头,他知道邶恒此时想探知的事,才抹了把涕泪,说起:“师母说玉钥匙落到了曾荣春手里。”

“曾荣春???”邶恒虚眼,着实未想到。

“我不知道师母将他如何了,但据说用了酷刑。”姜馥迩抽噎两声,“师母回来后,卫鸿哲身边还多了个男人。”

显然就是刚刚坐在客栈正中的男子。

“我不知道他究竟地位如何,但师母和卫鸿哲都似乎对他忌惮。”

这倒与邶恒的推测大不相同。

若卫鸿哲靠那个男人辅佐上位,以卫鸿哲多疑的性子,不可能这么久都能允许他这个威胁的存在。

但眼下邶恒能探知的机会并不多,他至少要保证自己不被谁发现。

许是感受到他心神不宁,姜馥迩直立起身子,脱离他的胸怀。

“文素,死了?”

邶恒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不愿再提一个字。

“近日边境局势越发紧张,我手下的暗卫撤走了些,无法及时获知父亲的消息。”

这显然是邶恒最担心的事。

安阳侯的消息甚至关乎的是邶家的生死存亡。

谁也不知道辽境内目前又是个什么情形。

但早在平宿时就听闻辽广王的身子每况愈下,前阵子安瑞将军又为国捐躯,恐怕辽广王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

否则又岂会在这节骨眼让多年不曾掌兵的安阳侯临时代职呢?

这样的安排太过不寻常。

西境一直是东辽的重要要塞,不可能因为安瑞将军突然阵亡连个接管兵权的人都无。

让安阳侯此刻驻扎边境实在是太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