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纨绔难弃(7)

作者: 香瘾 阅读记录

邶恒并无意外,走至软塌所对桌前拿了颗葡萄扔进嘴里,而后他懒懒散散落座鼓凳。

这会姿态,姜馥迩实在羞于抬眼…

直接把头埋地更深,喘息都削了两分。

那侍卫依旧困惑,毫不避讳,望着姜馥迩侧影出神。

他去灵丘阁的速度可谓来去匆匆,半炷香都未用。一路上没见人影,更没听值守侍卫说有人进门。

本还担心邶恒怪罪,不好复命。却没想,这浪名卓着的大公子早就金屋藏娇,找了人顶替…

神思飘渺之际,邶恒忽用半拳猛扣几下桌台,颇有警告之意。

“等我请你滚?”

“请”字加重。

闻言,侍卫立刻面如菜色,脚底拌蒜,不及细看邶恒姿态,已踉跄退出门。

又是一阵仓促关门声,门未关严,邶恒已开口。

“还有你,木桩子似的,过来!”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语气却带刺。

看来柔黎中毒并未泄露分毫。

姜馥迩想尽千百种可能,怎么也没料到邶恒竟是实打实召柔黎来侍奉。

脱衣的步骤都省了…

碍于身份,她实在无法忍受邶恒这般无所顾忌的纨绔姿态。

怕他再做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姜馥迩立即双手拢落兜帽,露出那张清丽如水的嫩容。

邶恒本还懒散微眯的眸子瞬间睁开,如梦惊醒。

“姨娘”两字惊呼正欲脱口,面前明烛猛然晃动,险些被狂风吹熄。

乍暗还明。

邶恒喉间划过一丝锋利的凉意。

未及反应,他薄唇已被双细嫩如脂的手掌紧紧盖住,带着浓郁奇香,熏染鼻尖。

烫手

邶恒瞳仁微缩,震惊的眼中已映入那双独一无二的绮丽星眸。

只可惜长睫笼罩下的娇艳美目里却豪无融化之意,反而覆了三尺寒霜。

“别声张!”

姜馥迩生怕暴露行踪,压低声线,急急侧首向木门处瞧了眼。

刚出门的侍卫脚步声并未走远。

看清她比自己更加惊慌无措的面目。

邶恒惊惶渐消,又恢复原本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而眼尾余光却悄然落在后院那扇半掩的窗上。

奇了。

刀都架脖子了,竟无人来阻?

想起昨夜遭遇。

邶恒忽然想再试试,这美人若真割伤自己喉咙,会不会再一次打破这些年毫发无伤的奇迹?

想到这,他忽然笑了,舌尖舔了捂住口鼻的细嫩掌心一下。

极轻极缓。

他冷眼等着眼前的绝世容颜头身分离,血溅当场。

在那之前,他不确定她能把横在自己颈间的刀子插.进几分。

虽如是想着。

眼前的娇姿靓影却已彻底惊了秋水明眸,瞠目咋舌缓缓侧过首来。

邶恒瞧她拿着匕首的小臂微微一颤,刀尖在他颈上挠了个痒痒。随即,“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匕首直坠落地。

姜馥迩彻底崩溃。

她从未想过,这柔软的威胁竟让她犯了习武人的大忌——丢了武器……

她立即慌了阵脚,弯腰拾刀。却又撞见“阴影”,瞬间吓破胆,后又忙捂脸退避三尺,惊呼:“下流!!”

见她顾此失彼的滑稽样,邶恒稍合衣衫,嗤笑:“没搞错吧?!三更半夜你投怀送抱,说我下流??”

看都看了,姜馥迩索性也不再躲。

刚把手放下,眼前邶恒手臂一展,将烛光迅速吹熄,羞于见人似的迅捷。

紧接着,还未适应昏暗的视线里,一团黑影已从她头顶压来,带着调侃语气:“姨娘若仍觉不妥,大可躲去帐中谈。”

邶恒真真说的心里话,那毕竟是屋中最隐蔽的藏身地。

在姜馥迩听来,则成了实打实的折辱。

一气之下,她抬起被他玷污过的手掌朝他挥去,只不过半途就换了方向,趁黑直接挑了他披背深衣。

邶恒正欲转身,衣衫落地,坦诚相待…

姜馥迩来不及乱想,眼疾手快在他右臂上下左右摸了道。

获悉答案后,逃荒似的从那扇半开窗子窜了出去。

如来时一致,悄无声息。

速度太快,邶恒还不及反应一二,那团带着异香的黑影已溶于浓夜,没了痕迹。

他哑然失笑,若有所思垂睫看了眼自己右肩的完整皮肤。

那奇药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去腐生肌。

小姨娘专门跑来验伤的?

呵——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

姜馥迩一路飞奔,疾步惊风。

被舔舐的手掌依旧触了铁汤似的滚烫。

她着实无法集中精神,跑到一半,惊觉在迷离夜色中失了方向。

檐顶视野局限,除了银河垂暮,高脊飞檐,更辨不清来路。

她索性飞身跃下,凭周围青砖粉墙识别此时方位。

四下树影参差,漆黑无人。

姜馥迩向有水声的方向折返。依白日观游,找到湖中水榭便好寻回灵丘阁的路。可走着走着,情不自禁又想起刚才那番情景。

挥之不去的“阴影”彻底变成比夜还可怕的梦魇,笼罩在姜馥迩脑中。

她甩甩头,努力分散精力,才想起临走时的验身。

右臂无伤,完好无损。

她当时怕验错,连同胸口也一并摸了道。

可无论哪个位置都没发现伤口,就连血道也无。

姜馥迩神思豁然凌乱。

邶恒白日举动难道在诈她?

现下可如何是好?

即便他不知晓自己背景,也亲眼瞧见了自己身手。

若那顽劣的大少爷真的透露一二,恐怕她再难逃死亡威胁。

姜馥迩心生沮丧,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