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湾(22)
姐夫略显疲惫的点点头,抱着表姐往屋里走。
我又赶紧将行李箱提进院里,才离开表姐家往我岳母家走。
到岳母家已经快六点半了,屋里两三个月没有住人,也没有生火,早春的北方,清晨只有几度,进了屋也并不觉得比外面暖和多少。
我躺在小蕾床上,搭盖了两床被子还是冷的睡不着,索性打开手机□□,翻翻看有没有在线的人。
那时候大家都流行挂□□升级,有时候显示在线并不代表真的能即时看到消息。
翻了一圈,想了想还是在初中的一个小群里问了句:“兄弟们中午有能出来喝一杯的吗?”
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复,而困意开始慢慢爬上我的眼角。
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赶紧爬起来收拾洗漱。
本来准备直接去表姐家看看表姐的情况,但是想到万一真的有什么情况,我可能帮不上大忙,便先拐到小蕾姑姑家。
一进院子便看见君君站在太阳底下,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拿着一根胡萝卜,已经被咬了好几口。
“君君,你爸爸妈妈呢?”
君君抬起头看见我来了,连忙合上书走过来,“表姐夫你咋来了?”
我尴尬一笑:“你表姐在家不方便坐车,我送你姐姐回来。”
“我姐回来了?”君君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笑容,马上又垂着脑袋,喃喃地说着:“毛毛丢了。”
“大家都帮忙找,应该能找到呢。”我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安慰着君君。
君君却只是摇摇头,“我爸爸跟我妈,还有毛毛爷爷奶奶,找了两三天就不找了,我妈说让人拐走了,十有八九是找不着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又问他爸爸妈妈呢。
君君指了指屋里,“我妈在炕上睡午觉呢,爸爸又去村里头问询去了。”
本来打算进去的,想了想还是止住了,我问君君:“我现在去看看你姐姐醒来了没,你过去不?”
君君连忙把书放到旁边的窗台上,跟着我往外走。
到了表姐家,看见姐夫在院子里抽烟,地上已经有一堆烟头了。
“醒来了吗?”
姐夫摇摇头,“还没醒来,从夜里回来到这会儿,饭也没吃水也没喝。”
我才突然发现,我也将近一天没吃没喝了,他一说,我突然觉得又饥又渴。
“君君,你吃饭了吗?”姐夫突然问道。
我看向君君,君君则把头扭到一边,不与姐夫对视。
姐夫叹了口气,“你进去守着你姐姐哇,她要是醒来你就把灶上热的菜和小米粥给她吃,我出去再找找,她估计也不想看我。”
姐夫说着往外面走,“付彬你也进去哇,外面冷。”
君君一溜烟跑进了屋,姐夫则已经走出了院子。
1-14、骇人的真相
正在我犹豫之际,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付彬你回来啦,我才看到群消息,你中午吃了么?”
是张星的声音,虽然隔了好几年没联系,但是他一出声,我还是立马就听出来了。
初中的时候我们前后桌,经常一起踢足球,后来中考他去了别的城市,我们才渐渐少了联络,后来上大学的时候不知道他从哪知道了我的□□,我们加上好友又慢慢恢复了联系,大学毕业之后各自忙于生计,又渐渐联系少了,最近一次见面还是我和小蕾结婚的时候,但那时人太多事太杂,我们并没有多聊。
“张星,你咋知道我手机号?”
“付大老板在北京忙的差点没想起我是谁,我可是到处问人才问到你。”张星在手机那头戏谑的说着。
“哪是大老板,给人家当长工的,你这会儿在哪高就呢?”
“咱见了面再细说哇,你现在在哪,在你爸妈家呢?”
“我在小余村呢,过来办点事儿,交通不方便,不好过去呢。”
说实话,我还真没从小蕾他们村打车去过县里,甚至不知道去哪儿找车,只知道村口有个公交站,但是一天只有两趟车。
“哎呀小余村,那离我近呀,我开车二十几分钟就过去了,你在村口等我吧,最多半个小时!”
不等我回应,张星便挂断了电话,我便也转身出了院子,往村口溜达。
村口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站着、蹲着很多人。有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也有嗑瓜子聊天的妇女们,还有围在一起下象棋的中年男人们。
我在距离他们十来米的地方站住脚,等着张星过来。
看见我,那边嗑瓜子的人群很明显又重新找到了话题,原本已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现在又热闹起来。
虽然隔着有一段距离,他们也刻意压低声音说着,我还是能听到很多完整的句子。
“昂,说是在北京买上房了,跟上女儿过去享受去了。”
“享受啥呀,过去给人家伺候孩子、收拾屋子去了。”
“人家娘两个没回来,女婿回来了。”
“……”
“丢啦,哪能找到呢,从来没听说过丢了还能找到的。”
“他奶奶没给看住,说是在院里头耍就没了。”
“还不知道在哪丢的,大儿子的孩子也在呢,老人带两个肯定看不过来。”
“……”
“昂,说的是,妈也不管,奶奶也不管。”
“以前莎莎带的我看挺好么,干干净净的,我上个礼拜见娃娃裤子都磨破了。”
“他爸爸顾着和狐朋狗友喝酒呢,哪顾上管他。”
“四岁多了也不说话,说是性格内向,见人连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