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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湾(68)

作者: 贺团圆 阅读记录

母亲抓着我的手,重重的说道:“不能离婚,莎莎,可不能离婚!”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她:“他量黄米让抓了,说不定也不是第一次了,村里头人以前说他那些话,闹不好全是真的,这种人,我咋跟他过哩?”

母亲摇着头,喃喃说道:“不能离婚,离了婚你咋生活哩,毛毛咋办呀?”

我擦着眼泪,对母亲说道:“我出去打工去,去饭店洗碗洗盘子,肯定能养活毛毛哩!”

“不行不行,你打工去了,谁照看毛毛哩!”

“你是我妈,你给我照看呀!”

母亲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大腿,说道:“呀,我能给你照看到啥时候,到时候君君结了婚也要生孩子哩,我咋能照看过来哩!”

我趴在茶几上,无助的哭着。

母亲拍着我的后背,轻声说着:“唉,人无完人,你要说这种事情,咱们村十个男人起码有五个碰过,不过是没让抓住,炳权也算不上是十恶不赦,离婚的事情你不要再说了,等炳权回来你们好好商量商量哇!”

我闷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天之后,余炳权回来了,一起进门的,还有余龙。

我坐在沙发上,忍着心里的怒气,剥着橘子,一瓣一瓣递给旁边的毛毛。

两人一进屋,余龙就踢了余炳权一脚。

余炳权踉踉跄跄的跪在我跟前,略显疲惫的说道:“莎莎,我这点破事肯定村里头人也传遍了,你也肯定听说了。”

我低着头,冷冷的“嗯”了一声。

余炳权抓着我的裤脚,说道:“这件事情肯定是我的问题,我猪狗不如,我也是让人害了呀,我们办公司那帮牲口把我灌醉了,我啥也不知道,睡的迷迷糊糊就让派出所的人拉起来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朝他咆哮着:“昂,别人把你灌醉了,别人把你送到小姐床上了,裤子也是别人给你脱的哇,全世界就你是清白的,别人都要害你哩!”

余炳权抱着我的脚,被我一脚踢开,他又爬过来,极力解释着:“哎呀,我肯定不清白,那我也不是主动过去的,真是喝醉了,喝的啥也不知道了!”

余龙走过来又踢了余炳权一脚,狠狠说道:“你个讨吃货,还知道回来哩,你咋不死在外头,丢人现眼的,还有脸跟莎莎说哩!”

本来想发作的我,在余龙这一操作之后,火气也忽然小了很多。

余炳权点着头喃喃地说着:“我没脸,都是我的错!”

余龙又一巴掌甩在余炳权头上,破口大骂:“要不要点脸,人家莎莎一个人在家带毛毛,你个讨吃货跑到外头吃屎去啦,啊?你今天就跪在这儿看莎莎原谅你不,莎莎要是不原谅你,你就出门一头撞死哇!”

余龙说完,不等我开口,便风风火火的出门离开了。

我看着余炳权,他也看着我。

我的心里有无尽的委屈和不甘,可是此时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想把手里的橘子皮都甩到他脸上,可是我没有。

我见过太多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不忍看他不堪。

我说:“毛毛饿了,你去做饭哇!”

余炳权愣了一下,马上笑着点头,“做饭做饭,你们娘俩想吃啥我做啥!”

2-20、遥远的北京

余炳权□□被抓,除了在村里名声更烂之外,还丢了工作。

那段时间,他几乎足不出户,在家里买菜做饭、刷锅洗碗、和我一起照顾毛毛,整整半年的时间,我们都啃着老本过日子。

期间,小蕾曾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北京旅游。

我知道,她是听说了余炳权的事,觉得我受了委屈,想让我去北京散心,可是我不能去,或者说,不能以这么落魄的姿态过去。

从小到大,我受尽了同情的眼光,那不能解决我的问题,只能让我更加难受。

我跟余炳权说:“你去找个工作吧,你爸关系多,先找个临时工的也行,先干着。”

但余炳权每次都是“嗯嗯昂昂”的糊弄了事,我知道,他不能接受临时工这个身份,不能适应被正式工吆来喝去的工作日常。

六月份的时候,余炳权突然问我:“莎莎,咱们家还有多少钱哩?”

我警惕的看着他:“你做啥呀?”

余炳权笑了一下,说道:“拿个一万两万,跟王龙王虎他们做点买卖!”

我斜着眼看着他,又问道:“是不是还有朱建平?”

余炳权嘿嘿笑着点头。

我坚定的摇摇头:“不行,你们这四大金刚,我一个也不放心,钱给了你们跟直接给娱乐场所有啥区别!”

余炳权有些生气:“你咋戴有色眼镜看人哩?我们四个咋就不能做买卖了!”

我冷冷的说着:“你们四个啥样你们心里头清楚!”

我们因为这件事情,又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争吵,之前那些被我压在心里的委屈,被当做鸡毛蒜皮一件件拿出来反复念叨。

白日里,我要应付和余炳权的口舌之争,晚上,要在毛毛的哭声中疲惫的睡去,我的日子陷入了无望。

小蕾又打来电话,让我去□□她照看鹏鹏,我知道那是和之前一样的借口,可我急于摆脱当下的生活。

我跟余炳权说:“这些日子我太累了,我想去北京散散心。”

意料之外的,余炳权没有反对。

他帮我收拾了衣物,又跟双方父母解释我们并没有吵架,我只是单纯的想去北京逛逛,后来又亲自送我去火车站。

北京真的好大。

我跟着汹涌的人群,走下高高的楼梯,穿过长长的连廊,在出站口和地铁进站口绕了好久,最后在志愿者的指引下,终于走出了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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