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人假死之后(46)
裴寒声紧握拳头,用力地往桌面一捶,怒斥道:“然后呢?!不会找其它办法吗?!”
医生吓得往后躲。
江宁辛匆匆赶来,阻止裴寒声的冲动:“别这样,你快去看看时眠。”
“时眠”的名字勉强拉回了裴寒声的理智,他迈着沉重的步伐,重新回到了时眠的病房。
这人依旧藏在被子底下发抖,靠近时,还能听见一声声克制的抽泣。
裴寒声再也忍不住了,俯身将这个宝贝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声声歉意,是针对重逢时不但没有对这个落魄的人伸出援手,反而一次又一次地为难他而发自肺腑的。
裴寒声待在医院这十几个小时,已经想了不止一次,假如当时及时发现时眠的异常,那么是不是就能减轻他的痛苦了……
没有假如。
只有深深的懊悔。
时眠被裴寒声抱在了怀里,背部被轻轻抚摸着,这个男人十分温柔,跟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他在自己耳边低喃:“你要好起来……乖宝宝,要好起来……”
时眠感到疲累却窝心,身上的痛感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
“要好起来……要乖乖的……”时眠确实像个乖宝宝一样,嘴里呢喃着这句话。
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却滴落在了洁白的被子上,滴在了裴寒声的心脏上。
江宁辛进来的时候,眼睛有一瞬间被这一幕刺痛了。
庆幸的是,时眠最后被裴寒声轻哄着睡着了。
只是这种折磨,每一天基本都会上演一次,裴寒声却没有其它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时眠在疼痛中醒来,又在疼痛中睡去。
然而,这样的局面还不是最令裴寒声肝肠寸断的。
在江宁辛派人调查时眠为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当年的真相也逐渐浮出了水面。
第39章 关于当下和当年背叛的真相
江宁辛派去的人得到了一个消息——
时眠跟徐听风离开不久后,某一天,徐听风就被时眠捅了一刀,抢救了三天三夜有幸捡回了一条命,但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时眠当时就被徐听风的手下赵列下狠手打了一顿,幸亏是梁舟苦口婆心劝了一番,不然时眠会被赵列当场打死。
赵列勉为其难放过时眠,把他赶了出来,在对徐听风动手的时候,时眠已经因为压力过重而开始精神恍惚了,所以被赶出来后没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
所以,时眠像只过街老鼠一样已经生活了差不多一年。
江宁辛在向裴寒声转达这些信息的时候是流着眼泪说完的。
倾听的男人面上看似没有什么波动,实则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又一次疼得滴血。
只是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疑问:“为什么时眠要对徐听风动手?”
当初是时眠铁了心要跟徐听风离开的。
这个问题在时眠出现应激反应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这天,江宁辛在和裴寒声说话的时候,无意间提到了徐听风这个名字,他们原以为以时眠当下这个情况什么都不懂,却不料,这个名字让时眠出现了激烈的反应。
“徐听风!徐听风!徐听风……”时眠快速且慌张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却没有像以往受惊那样躲在被子里,而是露出怨恨的模样。
他紧握拳头,哭闹着想要下床。
裴寒声及时把他拉到怀里,把这个奋力挣扎的身体紧紧抱住。
“眠眠,你怎么了?徐听风他对你做什么了?”
失控中的时眠没有能力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哭喊。
到最后,他嘴里歇斯底里地在说些什么,裴寒声听不清,只是不断地哄着他。
直到时眠哭累了,变成了无神地呢喃,裴寒声才听清楚他那字字泣血的言语里蕴含的爱意,时眠说:“我要保护裴先生……”
时眠被安抚着到病床上睡着的时候,裴寒声还因为这几个字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心不在焉地数着耳朵里一声又一声沉甸甸的心跳声。
然而,在他被护士劝着离开病房让时眠休息后。
在走廊上,江宁辛又再次将裴寒声推入了万丈深渊,跌得比上次掉下悬崖时还要惨烈。
因为这次是连同心脏一起粉碎了。
江宁辛眼底的稠墨浓得化不开了,他说:“两年半前,时眠为了防止徐听风再伤害你,试图放火烧死他,最后徐听风侥幸逃离了现场,当时死的是他的弟弟,而时眠……”
“时眠怎么了?”裴寒声心里发慌,眼底一片血红。
江宁辛把苦涩咽下,继续道:“时眠被判入狱,身上的那些伤,就是在监狱里面被人打的。”
江宁辛的话音刚落,一阵浓郁的腥甜从裴寒声的喉咙处猛地涌了出来,吐出了一抹鲜血。
当年,时眠的姐姐也是因为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终日抑郁成疾,最后离开了时眠和她年幼的孩子。
而徐听风,哪怕是时眠想要置他于死地,他还在到处托关系帮时眠减刑,最后才能只判一年。
因为是动用了关系,所以时眠入狱这件事几乎是密不透风的,不然裴寒声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真相。
“我没事……没事……”裴寒声的身体失去平衡,扶着墙面半跪在了地上,他一开始还企图强装镇定,可是,蕴在心底的眼泪还是随着情绪的崩溃流了出来。
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残酷的事实告诉他,时眠当时不是背叛了他在跟徐听风你侬我侬,享受荣华富贵,而是成天战战兢兢待在一个视为仇人的男人身边,日复一日想着帮他铲除障碍,最后被推入了刀山火海,落下满身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