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息怒,我强制错人了(159)+番外
江浪嘴里一片化不开的苦涩,像是浸骨散后知后觉才返上来。好苦他原以为他不在意的,可在“初出茅庐”穿过他心口的时候,他竟然在想,沈初雪哪怕待他有一瞬间真心也好。
只可惜,现实摆在眼前。
沈初雪从未真心待过他。
很快,沈初雪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眉头微锁,语气冰冷地质问江浪,“为何只有一腔命脉?你不是灵犀体,天生双腔命脉吗?”
江浪颤抖着伸出沾满血的手,重重地戳在沈初雪心口上。
那底下的心脏正在强而有力地跳动着,像是熊熊燃烧永不熄灭的火焰。
沈初雪身上的那一袭素袍被他手上鲜血玷污,留下斑驳血点,像极了在冬日生生绽开的梅花。
“沈初雪,你猜猜,我的另一腔命脉在何处?”
沈初雪向来聪明,不过半晌,他便瞬间反应过来,脸色一沉,骤然拔出长剑,粘稠滚烫的鲜血瞬间四溅开来。
诛心摧骨一般的痛楚立马卷席江浪全身,他无力倒下去,狼狈地匍匐在地,鲜血浸湿身上鲜红的婚服。
江浪看着沈初雪那双眼依旧深邃冷漠、窥不清半点情绪的眼,吃吃冷笑。
果然是个天真的道君,真以为当初救他的是穆青风。
他想嘲笑沈初雪的有眼无珠,更想恶狠狠地咒骂沈初雪的无情,可所有的话最终却被源源不断从喉咙里涌上来的鲜血给生生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难听又刺耳宛如溺水一般的“咕噜”声。
他只能怨恨地望着沈初雪,空余心里万般的懊悔。
沈初雪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他低头垂眸望着匍匐在地不停吐血的江浪,一字一句,再度问道,“半年前,究竟谁救的我?”
江浪不想自己在沈初雪面前这么狼狈,于是,他艰难地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起来,沾满血的婚服松松垮垮披于身,像个破木偶一般摇摇晃晃地站在沈初雪面前,咧嘴露出一口沾满血的好牙,妖异地邪笑着,“你如此好奇,何不去问问你的“初出茅庐”?”
沈初雪一怔,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失魂落魄。
江浪不屑地笑了一声,将手心捏着的一物如同敝履一般丢到沈初雪身上,然后抬起脚,一步又一步,极其沉重地朝门口走去。
他脚步不稳,身形摇摇欲坠,走一步道一句。
“沈初雪,一月之期已过,你还是不爱我。”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我以神魂向天道起誓,此生不复相见。”
沈初雪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吸进肺里的是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他慢慢地低头望向手。
那是个沾满血草编的蚂蚱,血迹有已经干的,也有新的。
在看到那个草编蚂蚱的时候,沈初雪忽然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就连呼吸都跟着疼了起来。
他的手抖到不像话几乎是同时他身后响起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江浪这次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门外的鞭炮声和欢笑声戛然而止,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破门进来的声音。
“族长!”
“族长你怎么了?”
“沈道君你杀了族长?”
“为什么?为什么?”
嘈杂的声音源源不断地涌来,可沈初雪却一直背对着他们站着,就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一样。
许久未曾疼过的心竟然刀割火烧一般疼了起来,沈初雪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抓着那只草编的蚂蚱慢慢地贴在心口上,一点一点地用力攥紧。好疼……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好像心口那有什么被用力地剜去了一块,只剩下血淋淋的一个洞。
“初出茅庐”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悲伤,也不由发出细微的悲鸣。刺耳又锐利。
“沈道君,你说话啊!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族长!”
小松声嘶力竭的哭声终于跌跌撞撞地才钻入沈初雪耳边。
沈初雪缓慢地转过身,眼神冰冷而无神地朝那吵闹的人群中望去。
江浪就倒在那,背对着他,瞧不见脸,束起的长发散了,身上的婚服与血泊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沈初雪无端想起江浪的最后一句话
“此生不复相见。”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缕神识探了探没有气息他再探了探依旧没有气息江浪真的死了并无虚假。
第134章 尸身不见了
江浪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他的神魂飘荡在空中,看着小松在他身旁撕心裂肺地大哭,又看着沈初雪冷漠地抬起手伸出一缕神识围着他,不,准确来说,是他的尸身几番流转。一探再探又探如此反复了数十遍,沈初雪方才确信他死了。
江浪落下地来,嘲讽一笑,怎么着,生怕他没死透是吧?
沈初雪估摸很开心,因为他死透了,死得透透的。
似乎发现他真的死透了,沈初雪将手收了回去,漠然地望着他,眼里一点点波澜都没有。
寨民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地,也不敢靠近沈初雪。
发现这场闹剧的人越来越多。
而苗越越是咬着喜饼出现的,他还不知道新房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以为闹新房呢,一边挤进人群里一边大大咧咧地道,“这都还没有拜天地呢,你们就在这闹新房了?”
苗越越话还没有说完,便闻到一股血腥味,话生生停在了嘴边,他低头朝房间里望去,只看到一大滩血。
苗越越小心翼翼地拨开人群去看。
等终于看清楚屋内情况,苗越越呼吸停滞住了,手一松,喜饼落在地上,径直地滚落在血泊中那只沾满血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