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息怒,我强制错人了(80)+番外
沈初雪道,“将右手伸出来。”
江浪疑惑,但还是乖乖地伸出右手给沈初雪,“怎么了?”
沈初雪嗓音温和且平缓,“收回浮莲归印。”
江浪这才想起来这回事。
只见沈初雪以手为笔,淡蓝色的灵力凝聚在其指尖,在江浪手心的那朵莲花印记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那冰凉似玉的指尖落下,像是羽毛轻轻拂过,一阵发痒,江浪也顾不上看沈初雪写了些什么,不由自主地想要把手收回去。
沈初雪低垂着眼眸,指尖下的手像只小老鼠一样动来动去,惹得他道心烦乱,他眼皮颤了颤,轻声呵斥,“别动。”
江浪有些委屈,嘟囔着解释,“我不想动,可是痒啊。”
“我从小就怕痒,特别是手心这块,还有我耳朵都是我敏感地带,一碰就受不了。”
明明施印的时候都不用在手心上写字的,怎么收回去倒要写字了?
少年细语随风而落,沈初雪下意识抬眼朝江浪耳朵望去,几缕乌发在风中飘扬,干净白皙的耳朵在明亮的光线下有些透明,清晰可见那薄薄一层皮下的血管,薄如蝉翼,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真的会红个彻底一般。
沈初雪喉头一紧,眼神更似被火炙伤一般迅速挪开,哑声落下一句,“以后莫在他人面前说这句话。”
江浪没有注意到沈初雪异样,还以为沈初雪是不信他的话,不满地反驳道,“怎么就不能说了?我又没骗人,不信你摸摸我耳朵,一摸准红。”
说着,江浪还把脑袋低了低,往沈初雪面前送了送,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这个角度望去,沈初雪轻而易举地瞧见了江浪头顶的发旋,有两个发旋,民间似乎有个说法,有两个发旋的人性格都格外的固执。
江浪在某些事情方面也确实固执。
沈初雪抬手,却没有伸向江浪耳朵,只是轻轻敲在江浪发旋上,道,“先办正事。”
江浪连忙伸手捂住脑袋抬起头来,满眼哀怨地瞧着沈初雪,“道君你知不知道敲头会变笨的。”
沈初雪蜷缩起手指,低下头去不看江浪的眼睛,继续写解咒,“闻所未闻。”
江浪哼了一声,嘴里小声嘟囔着,“下次我肯定敲回来。”
沈初雪倒是听的一清二楚,难免会因为江浪的孩子气而唇角轻扬。
江浪依旧一直动,咒文难以写完整,沈初雪只能伸出另一只手,扼住了江浪右手手腕,不让江浪把手收回去。
江浪这下子倒是老实了,不知为何,明明沈初雪体温不高,但他总觉得被沈初雪触碰的位置火辣辣的,难以忽视。
最后一笔结束,江浪再望去的时候,他手心那朵莲花印记已经亮了起来,然后宛如活了一般从他皮肤一点一点地脱离出来,旋转着漂浮至空中,最后花瓣一片一片的从花座凋落,随风散去。
沈初雪也松开了江浪的手。
那一瞬间,江浪心似乎空了一块,下意识地伸出手拽住了沈初雪要收回去的手。
沈初雪下意识动了动,这么一动,裹着粗糙茧子的指腹与指间嫩肉所磨蹭,相触碰的位置温度尤其高,好似皮肉都要融化了一般。
他们二人就这样站在竹下,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甚至于没有看对方,仅仅是手牵着手,倒像是对情窦初开的小情侣,不知所措又害羞。
清风徐徐吹来,带来丝丝凉意,江浪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感觉耳朵都要烧了起来。
不过,沈初雪为什么不甩开他呢?
就在江浪纠结着要不要松手的时候,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
“哥哥。”
听到声音,江浪和沈初雪吓得立马都松了手。
抬头望去,原是闵麟正朝他们小跑过来。
小孩张开双手,像是要回巢的雏鹰。
江浪不敢去看沈初雪,只好若无其事地弯下身张开胳膊去迎闵麟。
小小的闵麟扑入怀中,江浪下意识地抱住,小孩身上是甜甜的糖果味,抱起来还软软的,像是棉花糖,但江浪满脑子依旧是刚才的事情,挥之不去。
闵麟瞧见江浪烧红的耳朵,忍不住好奇地伸出小手捏了捏,然后道,“哥哥,你耳朵好漂亮,红红的。”
江浪,“……”
沈初雪闻声低头望去,发丝下,那白皙的耳朵果真染了红色,像是那连绵不断的晚霞,恰落在了江浪耳朵上。
耳尖尖处还落着一个小孩白嫩的手指,没有茧子,大抵是很柔软的。
沈初雪捻起自个指尖细细摩挲,因为长年握剑而长起的茧子摸起来并不舒服,但,似乎上头还残余着些许属于江浪的温度。
沈初雪难以自控地想起了刚才江浪牵住他手的那一刻。
沈初雪第一次觉得记忆好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情,那一幕的种种,江浪的脸、手上传来的温度、风吹过耳畔的声音,以及十指相扣时的触感,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其实很想问江浪,刚才为什么要拉住他?
但他更想问他自己,刚才为什么不甩开江浪的手?
江浪并没有用力,他明明可以甩开的。
但他没有这样做。
指间触感依旧很强烈,强烈到让他难以捋清思绪。
他念了三遍清心诀也没有将指间处的那触感所冲刷下去,反而越发强烈,似是切了辣子没洗手,惹得手上一片滚烫。
沈初雪道心有些发乱,难以维持冷静,只能抬脚离去。
“哥哥。”
闵麟搂着江浪脖子,看见沈初雪离开,眨了眨眼,然后关心询问,“沈道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