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不将(186)
“我有病啊?你以为我是你?”姜邪立刻大喊。
闻人珄:“......”
姜邪翻个白眼:“我们江湖儿女,本来就不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刚才是真没想到。就我刚刚说那话,要的不就是个气氛么,大声承诺,大口喝酒什么的......”
姜邪嘟囔:“......我就是刚刚对上阿错哥哥的眼神,感觉有点瘆得慌......”
“想多了。你也太夸张了,是心理作用吧。”闻人珄笑笑,“没事,回头我哄哄他。”
姜邪笑了下:“也就你能哄得了他了。”
天边浮起鱼肚白,破晓的光降临大地。闻人晓眠已经用引路香召来了渡船。
“先生,上船了。”闻人晓眠朝闻人珄喊。
“来了。”闻人珄回应。
他和姜邪说:“那江湖儿女,我们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姜邪后退几步,初生的日光洒在少女身上,她的笑脸最为鲜活,令人快乐。
姜邪挥舞手臂:“路上小心!”
闻人珄点点头,转身去往岸边坐船。
他没忘哄张错,刚上船就拉过张错亲了一口。嘴里的酒香不浓不淡,这个吻的味道极勾兴致。
闻人珄抹抹嘴,感觉不错。
闻人晓眠在前头划船,背对他俩笑出声:“先生,我还在前面呢。”
闻人珄毫不脸红,瞪着闻人晓眠的后脑勺抗议:“我就说你后脑勺长眼了!”
这话引得闻人晓眠一通笑。
“先生。”一边刚被亲的张错出声,他问,“姜邪的酒、好喝吗?”
闻人珄看着张错那漂亮脸,多少有点想笑。
大男人,这么酸。小家子窄心肝儿,比小姑娘还斤斤计较。这可真是......很可爱啊。
闻人珄眨眨眼,老老实实说:“是荔枝酒好喝。我没碰上瓶口,真的,就倒嘴里的,一秒钟。”
闻人珄:“不过劲儿太大了,根本喝不出荔枝味......这该是毒荔枝酿的吧?”
“那是四长老酿的酒。”闻人晓眠笑说,“四长老嗜酒,什么稀奇古怪的酒都酿,个老不要脸的,还自己称自己是酒仙。”
“这样啊。”闻人珄也笑,“不过酒酿得的确不错,香、辣,够劲儿。”
“你、酒量一般,少喝。”张错说。
“我就喝了一口。不,倒了一口。”闻人珄叹气,“其实我酒量还行吧?”
闻人珄随口问:“阿错,你酒量怎么样?”
张错抿了抿唇,没说话。
倒是闻人晓眠应了声:“阿错以前酒量不行,你每次喝酒,都只用筷子蘸给他喝。就那点儿,喂完了有时候都找不到北。”
“真的假的?”闻人珄惊讶,“我一直觉得一杯倒是夸张,没想到还有人两滴就能喝晕了?”
“兴许不是喝晕了,是被你喂晕了呢。”闻人晓眠打趣道,“阿错在你面前一直很害臊的。”
大概是刚刚度过一次大险,闻人晓眠心里松泛,并且闻人珄的刑火开始觉醒,她更高兴,话格外的多:“你心眼儿可坏,喂完了酒总好说些废话欺负阿错,阿错那会儿年纪小,能不臊么。”
“晓眠。”张错忽然低声打断。
“哎呦,现在还害臊啊?”闻人珄轻轻弹了下张错鼻尖的小黑痣。
张错顺便拉下闻人珄的手,搁自己手里一下一下捏着。
“不过现在,阿错的酒量就非常好了。”闻人晓眠叹声说,“千杯不醉谈不上,但先生一定喝不过他。他都快比四长老能喝了。”
“哦?”闻人珄有点兴趣,“快赢酒仙了?”
闻人晓眠的语气忽然淡了些:“七十多年,怎么都练出来了。”
闻人珄一愣,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寒鸦渡口的白雾越来越浓。寒鸦川除去煞气,那雾不再泛紫,白雾浓稠细腻,如牛奶丝绸一般,呼吸间竟还有种淡淡的香气。
“阿错。”闻人珄凑到张错耳边,小声问,“那七十多年我不在,你特别想我,特别难受的时候,会喝酒?”
张错摇摇头,轻声说:“喝了酒,更想你。”
张错说:“喝得越醉,越是想你。所以,就更想喝,更想醉。”
“你是不是傻。”闻人珄垂下眼,捉住张错的无名指来回搓/弄,“那多难过啊。”
张错竟笑了起来:“不怕。”
张错说:“我愿意想你,需要想你。想得越深、越好。”
张错浅浅吸口气,一句话无足轻重,轻飘飘化在大雾之中,摸不到看不见,却胜过一切花言巧语,重过所有海誓山盟:“先生,一直想你,是我的幸福。”
闻人珄手指尖一顿,拇指指腹在张错无名指指根的位置揉两下。他心里突然崩出个过分仓促的想法,非常强烈——
他想给这根手指套上钻戒。
他想娶张错。
他是张错的先生。
他也想,让张错成为他的闻人夫人。
闻人珄定了定神,开始谨慎思考——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地区有哪些?
最好是风景特别好的,结完婚顺便还能度个蜜月。
冰岛太冷了。要不法国?那地儿不是浪漫?
钻戒也要提前定,多少克拉好呢......太大的话很不方便吧......
想娶夫人的男人有无限想法。
①
三人出了寒鸦渡口,由闻人晓眠引路,大约一小时,抵达目的地。
那是一家小店,坐在七拐八弯的小胡同里,没有牌子,朴素到有点简陋,玻璃上贴着“起名、打卦、看风水”七个红字,打一眼看,会忍不住怀疑它的营业执照。
反正闻人珄是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