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不将(90)
“那先生呢?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张错沉沉地问。
“怎么可能不担心。那是鬼尸,听着就膈应人。”闻人珄扔了手机,又快速擦两下头发,“但我光是担心有什么用?”
他瞅着张错,心想:“你本来就一惊一乍的,我要是再表现出什么,你八成又要发疯。”
闻人珄说:“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们现在是被动的。”
的确。一是闻人珄不想主动去惹麻烦,二是现在闻人慕书和孟弘洲也在,闻人珄生怕牵连到他们,张错一个人分身乏术,只能守着闻人珄干等。
闻人珄想了想,多说一句:“有你在,我不紧张。”
张错一愣,眼睛快速眨了一下。
“行了,先把你这身衣服换掉,这身好看是好看,但太拘束了。”闻人珄说,说着赶紧多看了张错两眼。
尤其是张错戴金丝镜框的模样,妥妥一只斯斯文文的冷美人,性感得叫人想大喘气。
张错不可能回客房,闻人珄就从自己柜子里随便抽出一套衣服扔给他。
张错接过衣服也没犹豫,当着闻人珄面,抬手开始解扣子。
他解开脖颈间的唐装盘扣,露出突起的喉结,然后是锁骨处——那冷白的皮肤没有血色,被头顶的灯光照得发亮,像小山岭间落下新雪。
闻人珄顿了顿,很绅士地转过身去,没有多看。
张错很快就换完了,闻人珄听着动静,再转回身时,张错正在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穿过黑发,右手拿着闻人珄先前送他的翡翠簪子。
张错试着把头发束起来,果不其然,又失败了。
闻人珄:“......”
张错那双手长得挺灵气,但也不知怎么就这么笨。自从闻人珄送他这簪子,他几乎没几次成功把头发盘好,不是束松了,就是落几缕,还要拆了重新弄。
而张错对闻人珄送的发簪尤其宝贵,怕它摔了碰了,束完了发还要用一根黑发带固定,发带勒完簪子又容易歪,弄得格外不伦不类。
当张错今晚第三次束发失败,闻人珄看不过眼了。他走到沙发后,拍拍沙发靠背:“行了,过来吧。”
张错望了闻人珄一眼,听话地走过去坐下,然后把发簪递给闻人珄。
闻人珄拿过发簪,摆弄张错的头发:“你怎么总学不会啊?”
张错不说话。
闻人珄也没多说什么,给张错头发束好以后,又系上发带固定,这样就更稳当了。
“行了。”闻人珄的手顺过张错的长马尾。
该说不道,这头长发也不知怎么养的,柔软丝滑,就像一匹上好的缎面,摸得人爱不释手。
“谢谢先生。”张错说。
闻人珄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今天拍卖会上买的那只小玉兔,递到张错眼前问:“这东西要怎么处理?”
张错转过头:“先生、戴着就好。”
张错:“如果、有机缘,说不定还能、收了里面、的灵兽。”
“收了?”闻人珄没听明白。
“嗯,做你的、巫鬼。”张错说。
“巫鬼”这词儿,闻人珄听着有些熟悉。他谨慎地回忆了一下,很快想起自己在何时听过。印象太深刻了——鬼藤龙蟒。
地下初遇张错,二人碰上鬼藤龙蟒,那时张错说过,鬼藤龙蟒是闻人家的守门巫鬼。
“这个‘巫鬼’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闻人珄问,他大概能够猜得到几分。
“就是巫族、收服、收为己用的、灵兽。”张错说。
“巫鬼大多、是灵兽,也有凶兽。有善有恶。巫族的血、对灵兽、或凶兽来说,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闻人珄反应很快:“尤其是我的?闻人听行的?”
“嗯。”张错继续说,“巫族家主、承刑火印,血脉至灵。”
张错:“以纯灵、之血,喂以灵兽,可让灵兽认主,供其驱使。”
“刑火印?又是什么?”闻人珄挑出不明白的问。
张错看向闻人珄胸口:“先生胸前,该有、一簇红火。”
“......”闻人珄震惊了,他下意识按住自己胸口,“那东西叫刑火印?不是一块普通的胎记?”
他瞬间想通了,难怪爷爷一见他的胎记......不,见到刑火印以后,爷爷就疯了。因为那代表闻人听行,所以爷爷才会对他一个孩子骂出“恶鬼转世”这种话。
“我也是看到、刑火印、才确定,我绝对、没有认错你。”张错低声说。
闻人珄无言以对。
张错又解释道:“刑火印、是每一任巫族、家主的印记。”
张错:“巫行走人间,虽然是人,但却代替、鬼神行道,虽阴阳有别,但巫与天、与地、都冥冥中、自有联系。”
“巫族的人,天生灵脉,而家主尤其,家主一出生,便会带、刑火印在身。巫族说,那是鬼神、的托福。”
闻人珄拧巴着脸,有点一言难尽:“神就算了,鬼这玩意阴森森的,能有什么福可托?”
不过他算是明白了,张错虽讲得磕磕绊绊,倒也好懂。说通俗点,巫管人间的阴阳事,而巫族家主就像是鬼神遣去人间的信使,刑火印就是一种信物或证明。
闻人珄再转转脑子,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所以,你之前说鬼藤龙蟒有渊源,你一直没有动手宰了它......”
闻人珄不可置信地问:“是因为它是我......是闻人听行的巫鬼?”
“是。”张错点头,“先生收了它,给闻人家、守门。”
闻人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