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询问裴晚秋怎么做到的。

裴晚秋指着书桌上一旁的一摞纸说道：“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说一句话，做对一道题，拍照十道，握手，一张卷子，拥抱的筹码……唔我还在想。”

十月翻看那摞纸，有些字符他认识，多数是不认识的，看的眼晕，“这是？”

“微积分。”

“哦。”十月看了看，又放下。

“十月对什么感兴趣呢？我可以教你。”

十月摇头，“不用啦。”

“没感兴趣的？”

十月摇头：“太笨学不会。”

裴晚秋抬头看着十月的眼睛，“哪里笨了，那是没有碰到感兴趣的，等发现对什么感兴趣了要告诉我啊。”

十月点头：“好哦。”

正说着，外面传来重卡发动机的声音。

十月急忙往外走。

张特助招呼着工人往下抬东西，是两块厚重的木料，并不十分整齐。

十月询问擦汗的张特助：“这是什么？”

张特助说：“好热啊，让我先喝口水。”

“好哦。”十月忙去打来井水。

甘甜的井水入口，顺着嗓子往下，热意消散，张特助舒了一口气，顺手将用过的水瓢放在十月手中，说道：“我最近在跟一个工程，切下来两块废料，扔了怪可惜的，我就安排车送了过来，我记得咱家的大门好像不行了，正好请村里的木匠师傅修两扇大门。”

十月：“啊？这……”

裴晚秋走过来，接过十月手中的水瓢，张特助一看，立马又接过去，微微缩了缩脖子，“老板。”

裴晚秋看向卸载好的木料，“送来了？”

张特助：“嗯。”

裴晚秋低头看向十月：“十月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让师傅拉走，几位师父辛苦一下麻烦再装上车。”

几位师傅的气息还没喘匀，对视一下，一位年长的师父热的满头大汗，脸因为刚刚卖了力气涨得通红，“好嘞老板，等我们哥几个先喘口气。”

裴晚秋：“好，辛苦……”

十月并不是喜欢给人造成麻烦的人，拽了拽裴晚秋，“别装了，放下吧，要不我买……”

裴晚秋松了一口，弯着眼睛说道：“多谢十月，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这两块木料弄回去还得花钱处理呢，可省下一笔呢。”

“真的？”

“真的。”

19

看着离开的十月和裴晚秋，两人的话题已经从大门转移到了中午吃什么上。

老板的戏可真多啊，张特助任劳任怨的叹口气，给师傅们结了账，走进家门。

因为家里线路老化，空调送来之后没法装，需要找村里的电工改线路和电闸。

电工最近在抄电表，说让十月等等。

裴晚秋到底没有吹上空调，张特助送了木料，傍晚同裴晚秋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晚饭过后，两人便匆匆离开了。

十月目送车子离开，眼看着车子行驶到村口又突然停了下来，也不知怎么了。

十月愣了下，往前走去。

远远看到裴晚秋下了车往这边走。

走到近前，十月问：“怎么了吗？忘了东西？”

裴晚秋低头看着他，许久突然张开手臂拥抱十月，低声询问：“要不要去蘅市待一阵？”

被抱的太紧，十月难受的推着人，摇头，“不去哦。”

裴晚秋松开手，道：“那……再见。”

十月弯起眼睛，“再见。”

“回去吧。”

十月：“好哦。……没忘东西？”

裴晚秋：“忘了。”

“啊？什么，我回去给你拿。”

裴晚秋握住他的手腕，说道：“带不走，先不拿了。天气太热，先别去地里了。”

“好哦。”

车子再次动了起来。

车内，张特助坐在副驾驶，裴晚秋坐在后座。

张特助透过后视镜看向裴晚秋，欲言又止，“老板……你……”

裴晚秋抬眼，“想说什么？”

“我那个……你……十月……他……”张特助也不知道怎么说。

裴晚秋不笑的时候瞧起来很严肃，也让人觉得压力很大，张特助渐渐没了声音。

裴晚秋阖眼养神，说道：“多做事，少说话。”

“好的老板。啊，对了老板，威廉医生说建议你去复诊。”

裴晚秋：“你来安排时间，国庆节之后吧。”

“好的。”

*

厚重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瞧瞧，瞧瞧，啧啧，了不得了啊，这大门气派，还有这热水器，大牌子的吧，呀，空调？都用上空调了啊，十月你发达了啊，啧啧啧……”一妇女推开十月家的院门，一进来看都不看院中的十月，如同进了自己家，这里走，那里翻看，嘴里啧啧有声，“看来老太婆没少给你留钱啊，还说什么没钱，这才几年啊，狐貍尾巴露出来了吧……”

十月站起身，看着妇女到处翻看，最终手里拿着一把新的剪刀和锄头，要不是空调和热水器一时弄不下来，拿不走，她指定要拿那两件的，十月慢吞吞的开口：“大姑……”

妇女停在院落，嫌弃的看着十月：“还是这么傻。”

十月抿唇不答。

妇女：“算了算了，也和你说不着，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商量了，你若是能一次性拿出十万，我们就同意你把老太婆的坟迁回来。”

“十万？”十月慢慢瞪大眼睛，几个叔伯姑姑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改口都是要十五万的，不知怎么的一下子降了这么多。

妇女：“十万还嫌多？老太婆给你爹那处房子可都不止这个价，就这一次这个价，你要是不同意你这辈子都别想让老太婆的坟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