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尾巴尖是桃心的男朋友(182)
裴晚秋倒了杯豆浆,熟练的往健身室走去。健身房内,十月穿着工字背心,正在撸铁。
看到人进来,十月放下铁饼,擦了擦额上的汗,“醒了?”
十月胳膊,腰背上的肌肉线条越发明显,流畅且充满力量感,并不夸张却很好看,裴晚秋捏了捏,几乎捏不动,他嘴角抽了一下,“别再练了,你想变成超级赛亚人吗?”
十月摇头:“不会,这样才抱的动你。”
这些年裴晚秋发病了三次,第一次事发突然十月茫然无措,吓的手抖,抱着人直往地上倒,将人磕碰的浑身青紫,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健身,他没有大罗金仙的本事,无法塑灵造肉,但总要能在人生病的时候将人抱上救护车啊。
裴晚秋眼中含着淡淡的忧伤,“……抱歉。”
十月摇头,微微踮脚贴着裴晚秋的唇轻轻摩擦。
十月做了一个梦,隔着亘古久远的时光。
洛夜和裴晚秋的脸不断变化,延伸,融合,最终消散。
十月从梦中惊醒,觉得怅然若失。
他侧头将自己埋在裴晚秋的肩窝,衣领上干净的气息让人沉醉,痉挛抽痛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
……
日子如同烟雾般,平淡而温馨,却又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飘渺。
十月偶尔从梦中惊醒,害怕像烟尘一样慢慢凝聚,无法消散。每当这时他总是轻轻地、紧紧地依偎在裴晚秋的怀里,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试图驱散内心的恐惧。
不知何时开始,裴晚秋的身体逐渐消瘦,那种消瘦让人恐惧。
裴晚秋偶尔在深夜惊醒,用咯人的手轻抚十月的背脊,安抚他焦虑的情绪。
60岁生日那天裴晚秋病倒了,他那颗心脏再也撑不住他的身体,他沉沉的躺在病床上,瘦弱的身体像是随时都会被病魔吞噬。
他用尽全力的呼吸着。
在偶尔清醒的时候他死死的看着十月,嘴唇微动总想说些什么。无奈实在没有力气,又隔着呼吸机面罩,含糊的声音闷在嗓子里。
五天,十天,半个月……一个月……
医生护士都说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按理说裴晚秋这个身体状况和状态五天都难以坚持。
十月垂眸守在床旁,忧伤像沉甸甸的水堆在心口,裴家的人每每过来的时候泪怎么也止不住。
和偶尔醒来的裴晚秋对视,那里面似乎有千言万语。
……
……
这天。
十月穿的很整齐,如同当年送出戒指那日,郑重又得体。
十月也给晚秋收拾的很利落,他似乎瞧起来容光焕发,气色好了许多,人也精神。
十月坐在病床上,一点点理顺裴晚秋半白的头发。
裴肖筱和何非进来的时候,一进来眼泪就止不住。
裴肖筱也不想扫兴,哽咽的说上两句就急忙跑了出去,何非忙追出去。
裴晚秋收回看向门口的视线,转向十月。
十月轻轻摘下裴晚秋的氧气面罩。
裴晚秋澄清的眼球折射着夕阳的光,橘色在眼中蔓延,认真,专注,又美的惊心动魄。
十月垂眸,眼睫轻轻的抖了抖,如同胆小的蝴蝶。
裴晚秋伸出手,十月忙握住,两人十指交扣,密不透风。
裴晚秋一点一点移动目光,深深的看着十月,似乎要将他的模样印在脑海里,印在灵魂深处。
十月贴近裴晚秋,枕在他的肩上依恋的蹭了蹭。
“……抱歉。”裴晚秋轻启嘴唇,声音沙哑。
十月摇头。
两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门外的裴肖筱看了看不忍进来打扰。
窗外。
夕阳渐渐落下山,橘色一点点消失,云层渐渐变厚。
裴晚秋突然倒喘了一声,粗重的声音如同报废的风箱,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灰败起来。
十月的手突然抖了起来,像帕金森,慢慢的蔓延到双臂,最终直至全身,他颤抖着抱着裴晚秋。
裴晚秋大口大口喘息着,嘴唇开阖,似乎想说什么。
十月侧头贴近。
裴晚秋断断续续,艰难的吐着字,“……有……来生,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似乎知道裴晚秋要说什么,十月用力点头。
裴晚秋嘴角慢慢勾起:“……我的心也必会为你跳动的。”
十月用力点头,他轻轻吻着裴晚秋的脸颊,一下又一下:“我知道……走吧,走了就不痛了,但是……你要等等我,别着急走太远,不然我找不到你了……”
“……好。”裴晚秋慢慢阖上眼睛,喘息也渐不可闻。
……
……
这年,初秋的雨落下的这一天,12号病室传出了让人心碎的哭声。
*
裴晚秋有写日记的习惯。
自从身体一日比一日差之后,就渐渐放下了,偶尔精神好了,就拿笔写上几个字,基本上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今日天气很好,适合出去踏雪,不过我要去把那个死丫头抓回来,能不能偷偷打她一顿?爸妈知道了估计要削我……]
[路好远啊,好颠……张特助说天凉了霸总该修路了……没钱,不修!]
[这就是大槐村啊……十月……闻十月……我的心脏突然开始不规律的跳动着,难道是忘了吃药了?不应该啊?好奇怪……]
[十月……闻十月……啊,我好像找到了遗失已久的肋骨,可真够文艺的。]
[我终于寻回了缺失的那块拼图……]
[修路,不错的提议,给张特助加鸡腿,不能告诉他,不然他尾巴要翘上天了。]
[怎么才能把他诱捕到窝里来呢?好烦啊……强取豪夺?]